Y2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
現代 心理病 HE
资料一:
幼年时期的荒谬性经历,会在其他同性诱导下轻而易举地走上同性恋迷途。
资料二:
自恋心理的异化会导致同性恋取向。
资料三
对于异性性知识的匮乏,使得青少年容易在自己更了解和更容易接触的自己以及同性范围内得到性的启蒙和性心理满足。
资料四:
研究人员发现,在动物界只要创造一个合适的环境,往往就可以诱导同性恋行为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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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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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医大研二的学生,能在导师经营的心理诊所兼职做做心理师其实是一件很实惠的事情。既能巩固学业,又能适当的得到经济补贴。
不过,作为一个医大研二的学生,比较棘手的咨询案件自然不会落到你的身上。所以工作小半年以来,樱井翔的固定预约者除了一个有些抑郁需要倾诉对象的OL枫子小姐外,就只有改不了咬手指甲习惯的国小女生小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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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樱井和小春聊完天送她出了房门,就和负责接待的理惠打了个照面。
“樱井君,这次有新客人了哦。”理惠笑嘻嘻的把一份咨询者的资料递给他。“我根据你的日程把他安排到周四下午了,表忘记了啊。”
理惠这个人总是嘻嘻哈哈的让人觉得不太认真,但是每项工作却意外的都能完成得干净利落。就像从来不虚伪的尊称樱井“樱井医师”一样,她也坚持不像其他人一样称呼来咨询的患者“病人”,而是坚持叫他们“客人”。这一点也是樱井欣赏她的地方。
“谢谢了。”樱井接过文件夹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坐在写字台前细细的翻看起来。渐渐的樱井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与内容惊人的病例比较起来,咨询者姓名处那明晃晃的四个字显得更加的刺眼。
天下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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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三点,二宫和也分秒不差的推开了樱井心理室的房门。
白衬衫,下身是深色的牛仔库,黑红相间的领带,同样色系黑底印着红色宗教图案的方巾系在左臂上。清瘦的骨架让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恍惚间樱井想起多年前那个特立独行的少年。
“呦~”二宫伸手打了个招呼,苍白的脸色衬得下颚上的黑痣格外的明显。“sho桑,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樱井笑着站起身招呼他,“最近还好吗?”
“好的话就不会到你这里来了。”二宫坦然的笑着打量了下房间,然后径自走到沙发组的长条沙发处,把自己扭曲的缩在一个角落坐舒服了,抬头看向樱井,“咱们开始吧。”
“那就随便聊聊吧。”樱井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中间横亘的茶几让两个人的距离显得有些遥远。“反正我这种程度的心理师充其量也就是和人说说话,帮人分解些压力。”
“嗯。是够不敬业的。”二宫竟然点头应和。“我上一个心理师的老先生上来就装着亲切的问我喜欢听谁的音乐,喜欢哪些伟人。”
“哈哈哈,这也太明显了吧。”樱井笑呵呵的靠在椅背上,“你怎么回答他的?”
“音乐家喜欢猫王、约翰·列侬、吉姆·莫里森,还有某种意义上的朱迪·嘉兰。”(※注1)
樱井想了想然后瘪嘴:“这些人的共同点绝对不可能讨那老先生的喜欢。”
“呵呵呵~”二宫开心的笑起来,“然后我又说:名人的话我喜欢王尔德、达芬奇、约翰·纳什。”(※注2)
“你想吓死人家老人家!”樱井表情夸张的瞪眼。“你绝对是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二宫不屑的撇嘴,“一开始把自己表现的抑郁、躁动不安、具有明显的反社会性,然后在几次交谈后再慢慢恢复常人的行为举止,心理师就会很快同意你结束治疗了。”
“你还挺有心得的。”
“是啊,不然我高中的时间大概都得浪费在心理诊疗所里。”二宫满不在乎的耸肩。
“那你这次怎么又被送进来了?”樱井下意识的开了个玩笑,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因为我在周末回家时正巧看到了父母自煞在家里的景象。”二宫看着樱井的眼睛平淡的说,“学校认为我不接受辅导就不能正常复学。”
“所以你认为自己没有问题?”看着二宫的眼神,樱井好像领会了什么,于是毫不避忌的直接问道。
“当然。只是他们认为我应该有问题而已。”二宫想了想又补充,“当然也有可能我确实有问题。毕竟得这个病的人没人认为自己不正常。”
“诊疗费是谁出的?”樱井忽然突兀的问。
从谈话开始二宫第一次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什么笑了出来:“因为是校方的坚持,所以他们出80%。不过相对于美大贵到死的学费也不算什么了。”
“你平常课余时间够用吗?”樱井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像模像样的写单子。
“闲得很。”二宫的笑容渐渐变大。
“那我作为一个心理师认为你绝对有必要进行长时间的谈话恢复,以后你每周都过来一次吧,我会把账单直接寄给学校的。”
“好的。”二宫看着樱井的脸彻底咧开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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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约的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sho桑好像没有变的样子。”二宫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转回身,“那以后咱们就都约在周四了?”
“嗯,以后周四这个时间段都是你的。”樱井笑眯眯的说,然后看着缓缓合上的门缝里二宫抿起嘴笑着微微向他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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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不会存在那么巧的事情。就如樱井当年选择主修心理学是因为想搞清自己对儿时一个并没有多久交往时间的学弟念念难忘的真正原因;而他也知道以他的资质能接收眼前这种比较复杂的咨询,很明显是因为二宫的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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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全部都有吸毒经历
注2:全部有同性恋倾向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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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每个周四的见面两人无非都是进行些随意的闲聊。
为了防止错过稍纵即逝的灵感,二宫总是随身带着画簿或进行了一半的作品(既有写实的人像和景物,也有抽象的金属框架模型),有时感觉来了就直接在樱井的心理室里开始创作。
这种时候樱井就会不声不响的凑到他身边看,那些画或雕塑樱井并不能明确的说出其具有的艺术含义,但是他觉得自己多少还是能理解二宫想表达的感情。一如中学时二宫写的那些天马行空的小说一样,想宣扬的想法樱井总可以一眼就看出来。
难以解释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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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多的时候二宫会选择在樱井的长沙发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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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有睡眠问题樱井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二宫眼睛下的黑眼圈明显得有些吓人。
“应该是属于病理性失眠吧。”二宫无所谓的解释。“不是不想睡。平时困得厉害,但是一躺到安静的地方脑袋里就不停的有怪念头闪来闪去,反倒睡不着了。”二宫边说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积累几天的话有时候能昏睡过去一阵子,所以身体还不至于垮掉。”
“这情形有多久了?”樱井低头去看他的眼睛,里面不出所料的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今年五月开始的。”二宫选择了一种欲盖弥彰的表述方式。
那是二宫父母自煞的月份。
“你有什么对应措施吗?比如有没有去看相关的医生,最好表依赖药物,”樱井中肯的说,“治标不治本。”
“安眠药什么的我是肯定不会吃的。”二宫打了个哈欠,“会影响我的思维活跃度。至于医生么……”二宫瞥了眼樱井,“那之后我看过的医生就你这么一个……”
“这么说来,你的失眠是咱们现在需要克服的第一个问题喽。”樱井开始跃跃欲试,“咱们来个催眠暗示怎么样?我觉得这个我能挺在行的!”
“‘你觉得’?”二宫警惕的抓到了樱井的用词,“所以说就是你还没试过呗?!”
“从某种意义上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还是免了吧,省得给我弄出什么后遗症来。”二宫斜眼,“而且说实在的,其实我一到你这里就困。”
“我这个人有这么无聊吗?”樱井苦笑。
“说不准,也有可能是你这的沙发够舒服?”二宫窝在沙发角落里又是一个哈欠。
“那你就躺下看看在这能不能睡得着吧?”樱井坐回办公桌后,“要是真睡着了好歹也算我这做出的一点贡献不是?”
二宫远远的看了他一会,然后真的乖顺的闭上了眼睛
“帘子后面有弗洛伊德榻,像大床一样,比沙发舒服。”樱井冲着缩成一团的二宫说。
二宫闭着眼摇了摇头,头发和真皮沙发的表面发出沙沙的摩挲声。
樱井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其实就樱井自己来讲,也不喜欢躺在弗洛伊德榻上。因为那种四周没有阻隔仿佛把自己完全展示在空旷中的感觉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自己和二宫患有一样的心理疾病也说不定,樱井忽然没来由自嘲的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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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看了一会书,樱井再抬头,看到二宫还是把身体最小程度的团成一个球状挤在沙发的夹角里,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拿着书走过去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二宫感到沙发的下沉睁眼看了看,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培养睡意。不过自从樱井坐过来后,二宫的身体渐渐不自觉的舒展开,虽然保持着不会碰到樱井,但是对比刚刚的姿势明显要舒适放松很多。
过于空旷的环境会让人产生不安,于是樱井把自己最为一个参照系让二宫重新定义了他的独立空间。一个毗邻樱井翔的属于二宫自己的安全的独立空间。
过了一会渐渐听到二宫沉稳缓慢的呼吸声。樱井歪着探头确认了一下,对方已经睡着了。
二宫睡前一直保持着面向着沙发里侧的姿势,所以此刻看不太清他的表情。樱井倒在沙发靠背上,勉强能从身体的缝隙里瞥到二宫纤细的睫毛和展开的眉头,有一种毫无防备的脆弱感。
樱井并不太确定二宫为何会对自己如此的信任,因为细想起来他和二宫的接触只有短短的一年。
两人是中学时的校友,但是相差两个学年,唯一的交集就是都参加了学校的写作社。刚开学招募新社员的时候樱井对二宫的印象并不深刻,只隐约记得是个眉宇间透露出灵气但是有些冷淡的孩子。不过在读了二宫的第一篇中篇小说《野兽森林》后,樱井对二宫的印象便忽的丰满了起来。虽然在多数人看来二宫的这篇小说过于抽象,只是大肆描写了关于孩子气的瀑戾和有些残忍的狂躁,但是樱井却从结局里主人公和野兽的拥抱里感受到了一种温馨的柔软。关于二宫家的一些不好的流言在学校里流传开时,樱井不可避免的也多少听到了一些。可是结合了那些,却更强烈了樱井接近对方的欲望,因为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本应瀑躁愤世的二宫却有着出人意料的温柔和善良——从他的一篇篇小说里足以表现这种性情——,或许那份温柔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只有自己能够看到。这样想的话樱井心中便愈加升起一种独占的窃喜,是只属于自己的珍宝。
樱井承认和二宫的交往是自己踏出的第一步。整个过程就像是接近一面古老的镜子,镜面里的形象有些许扭曲变形,但是仍可确认那是另一个自己。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同又完全相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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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看着熟睡的二宫已经不知道出神了多久。扭过头就正迎上对面落地窗里映出的沙发上两个人清晰的身影。
“sho桑好像没有变的样子。”樱井忽然没来由的想到二宫说的这句话,然后下意识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对着玻璃左右打量。一阵子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口胡!怎么可能没变!老子现在早就长得比你高多了!
看着玻璃里自己变脸般的换着表情,樱井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又有些失神。
他向着窗口呆呆的看了一阵子,然后起身到窗边小心的拉上窗帘。身后响起二宫翻身的声音,樱井停住动作转身确认了一下,又继续轻声的坐回二宫的脚边。
拉上窗帘后室内的光线已经不适合阅读,樱井索性合上书靠在沙发上漫无目的的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
只是此时对面刚刚像镜子一样的玻璃窗已经被完全遮住,视野中只剩下深色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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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醒来时屋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在沙发上扭动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意外的踢到了脚下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sho……桑?”二宫吓了一跳,眯着眼睛确认,然后那面就传来了樱井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答应声。
打开灯确认时间,已经将近八点。
“你刚刚在看什么?竟然无聊到让你也睡着了。”二宫凑过去问。
樱井翻起封面让他看书名,《梦的解析》。
“也不是那么的无聊,人学时就读过。最近老有女生让我给她们解梦,所以顺便再温习一下。”樱井起身把书放回书架,“你刚刚做没做什么梦,我免费给你解释。”
“刚刚做的梦啊……”二宫无意义的重复了一遍,好像在回想,却没有了下文。
等了一会没动静,樱井抬头看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的二宫坏笑,“还是说你做的梦的内容实在说不出口。”
“嗯,说不出口。”二宫竟然毫不避忌的承认。“不能告诉你。”
“看不出来啊,你这个孩子竟然这么不纯洁!”樱井哈哈笑着帮二宫开门。
“你这么想也纯洁不到哪去。”二宫反驳道。不经意抬眼目光接触时却忽然有片刻尴尬,两人默契的感觉到对方和自己想到了同一件往事。
短暂的沉默后,樱井拉开门,一张荧黄的便条纸扎眼的贴在外面的门板上。
“不打扰你们了,不过要注意影响哦~樱井君。(O ̄▽ ̄O)
Ps:走的时候记得关灯锁门,不然会扣工资。(つˉ~ˉ)づ
理惠(*^__^*)”
二宫看着樱井满头黑线的样子,忍不住乐了起来,然后摆摆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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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醒前做的那个梦清晰得有些恐怖,二宫一度差点以为那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梦中的主角除了自己,还有樱井。两人并没有什么互动,甚至连交谈也没有。只是默默的肩并肩的爬上了一座略显陡峭的山包,居高临下看到的景色美丽得不真实。分不清是朝阳还是夕阳的洋红光线照在脸上,是无限的温暖。那种感觉一直到二宫走出樱井的房间,还残留在他的脸上。(※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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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其中比较著名的观点是:梦是愿望的达成。里面也提到过陡坡、攀爬是性行为的象征。
《梦的解析》属于一本比较大众的读物,所以二宫同学应该也读过。于是又出现了自我暗示的问题。就像熟知星座对应性格的人会暗示自己按照自己星座的特性做事。所以这个梦到底属于二宫潜意识里的愿望,还是主观的愿望比较难以界定。其实wmlz更倾向于两人携手达到事业巅峰这种更红苗正的解释。XD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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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医生最近在恋爱吗?”
“唉?”樱井被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跳,坐在单人沙发里的枫子小姐用食指指着樱井的脸比划,“这一阵子经常能看到樱井医生像这样面带微笑的走神。”
“啊……哈……”樱井尴尬的只能用单音节带过话题。
“不过枫子最近也遇到喜欢的人了呢。”枫子小姐开心的笑起来,露出了微微有些不齐的下排牙齿,比起她和樱井不熟时的拘谨局促显得可爱了许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出于彼此身份考虑,樱井不便于进一步询问所以客套的把这个话题停留在表面。
“是个非常帅气的人哦!”枫子小姐却自说自话的把话题进行了下去。“现在周围的人都在羡慕枫子。”
“看来你们交往得很顺利嘛。”
?“是啊。现在每天等那个人一起回家,很幸福呢。”枫子小姐的笑容绽开,习惯性的用手遮住嘴巴,“最近他好象有求婚的想法呢,不过太害羞总是说不出口的样子,真可爱。”
“那你要多给他制造一些机会啊。”看着开朗起来的枫子,樱井也能感觉到她周围散发出的幸福气息,是一种融化的麦芽糖般粘稠光滑的甜蜜味道。“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有时候由女方主动也是可以的啊。”
“是这样吗……”听了樱井的建议枫子小姐受了启发般的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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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小春又做了什么样的梦?”樱井看着直接拖了椅子坐在自己写字台对面的小春,对方正悠闲的晃荡着双腿,一条腿上的白色长袜稍稍滑月兑了一些,在穿着黑色圆头皮鞋的脚踝处堆积起一小圈。
“又梦到‘库玛酱’了,和它一起玩了好长时间,后来太累了就在梦里睡着了。”小春翻着眼睛回忆,“不过在梦里的梦就记不住了呢……”
“库玛酱”是小春对梦中经常出现的一只比她还高的熊公仔的昵称,据其形容浑身布满蜜色的细弱软毛,肚子是白色的,有大大的黑色纽扣做成的眼睛和看起来总是湿漉漉的鼻子,“库玛酱”的拥抱总是很软很暖,用小春的话说:像是抱着一颗五月的太阳。
“小春很喜欢‘库玛酱’呢。”樱井稍稍瞥了一下以往的记录,近一个月来小春反复梦到巨大的绒毛玩具,本有些担心是不是被孤立或遇到了什么压力所以在梦里幻想出可以保护自己的同伴,但是听家长的反应她咬指甲的习惯貌似却有了些好转,所以也有可能是一个好现象。
“嗯!最喜欢了!”小春使劲点着头回答,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状,鼻子上皱起浅浅的纹路。
“那最近一两个月学校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吗?比如说有没有交了什么新朋友,或者说参加了什么新的社团?” 樱井貌似不经意的问,问完后却仔细的观察着小春神色的变化。
“学校没有什么新变化,老师和同学们还是对小春很好。”小春低着头东看西看的回答,显然对这个问题没有之前梦的话题感兴趣。
“那除了学校里,在别的地方遇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人吗?”
小春随意的摇摇头,但想到了什么后忽然停住动作。声音明显的表小,垂着头看着左下角的地面认真的回答:“没有,没有遇到。”
“是吗……其实如果小春遇到了很好的朋友,我也想见见呢,”樱井放低声音柔声说,“比如说‘库玛酱’啊~~我就很想和它一起玩呢。”
“那个……”小春的眼神有些动摇。
“其实,小春在上个月……”
“咚咚!”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明显吓了小春一跳,接着门被打开,樱井的同事麻央小姐探身进来。
“樱井医师,今天晚上老师招待大家的饭局,要一起搭车过去吗……”进门后麻央小姐看到房间里的小春马上有些尴尬,于是连忙解释:“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问过理惠樱井医师的看诊时间,她说预约到四点就结束了,所以没想到还有病人在。”
然后弯下身对小春甜甜的笑:“你是叫小春是吧,真可爱呢。不好意思哦,姐姐突然来打扰你们了。”
“对了,作为道歉……”麻央小姐在皮包里找了一下,翻出一个贴了水钻的糖果盒,打开来里面放了几颗包了彩色玻璃糖纸的巧克力。“小春要表吃巧克力,选个自己喜欢的颜色吧。”
小春有些认生的颔首看她,摇了摇头。
“表客气嘛~~”麻央小姐蹲下来让自己和小春平视,“这颗粉色的很可爱哦。”说着挑出一颗包着亮粉色糖纸的巧克力递给小春,但是并没有强硬的塞给她,而是让手停在两人之间,目光继续直视着小春的眼睛保持微笑。
两人对视了一阵之后,小春有些犹豫的手心向上伸出右手,麻央小姐笑着把糖果轻轻放在她的掌心,然后就势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小春真是个好孩子呢。下次有时间到姐姐的房间来找姐姐玩吧。”麻央小姐对小春眨眨眼,“而且姐姐什么时候都能变出来糖果哦!”
“樱井医师,真是对不起。”麻央小姐满是歉意的对着樱井欠欠身,“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出去了。”
“没什么,我这面结束之后就去找你。”樱井笑着回礼。
樱井抬腕看看表,果然已经超过时间将近半个小时了,不快些让小春回去家长也会担心的吧。
“小春,咱们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好吗?下次来的时候,给我讲讲你和‘库玛酱’怎么认识的,可以吗?”
小春低着头没有什么明确的回复,然后默默地收拾了书包。在门口和樱井挥手道别的时候,那颗麻央给她的糖果还被握在手里没有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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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央小姐对自己有好感樱井多少也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作为女性的矜持不会让麻央小姐作出什么露骨的表示,而恰到好处的暗示其实也是一种机智和魅力。就像今天这样的邀请,即保持在同事间的正常距离,却也增加了两人独自相处的机会。
在诊所里麻央小姐很有人气,相貌端庄、性格温柔,学历很高也称得上是位才女。很多年长的前辈都认为两人十分般配,暗示樱井应该主动追求。樱井本人对麻央小姐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但是总觉得还缺少一点被对方吸引的感觉。有时候他也会自问对对方还有什么挑剔的地方,但是最后回答自己的都是:对方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性,或许无法喜欢上对方的自己才是有问题的一方。
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又是作为工作场所的同事,不像学生时代可以因为一时冲动进行明知不会长久的男女交往,所以在没有明确自己的心意前樱井决定继续按兵不动。所幸麻央小姐也是聪明人,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微妙的继续了下来。一方静静思考,一方渐渐渗透,大家心知肚明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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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怎么除了作为‘女性之友’陪人聊天,就是哄孩子睡觉呢?”樱井看着揉着脸上被沙发褶皱压出红印的二宫抱怨。
“真想把sho桑租回家摆在床头。”对方显然睡得很满意,完全不顾樱井的情绪,睡眼惺忪的嘟囔。
“好呀!好呀!那就带回去吧!”樱井倒在椅背上自瀑自弃,“你家放得下我这么大的物件就带回去吧!”
“我家现在空得很呢。”二宫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你现在还住在……”樱井有些犹豫的问。
“啊,不是。”二宫知道他理解错了方向,笑着解释,“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后就把马上把房子卖掉了。买家是外地人,不知道那里发生过什么,所以还买了个好价钱。我现在是住在之前租的公寓里。”
“哦。”樱井点点头。每次二宫这种毫不在意的提起的家里事情的态度总是会让他心里出现一种微妙的情绪。好像有人把浸满冰冷海水的棉花塞进他的心脏里,让心跳沉重得难以继续,咸涩的Ye_Ti顺着心脏的内壁慢慢滑下,刺痛沿途的神经。
“2LDK的公寓,只有我一个人住。”二宫歪头对着樱井笑,“能放下你吧?”
“一个人干嘛住那么大的地方,真够奢侈的。”樱井瘪嘴。
“以前是和同学合租的。”二宫低头开始穿睡前月兑在沙发边的鞋子,“但是家里发生了那种事后,室友反倒搬走了。反正我身边的人总是会一个个的离开就对了。”
二宫系完鞋带抬头,正对上樱井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可别说你可怜我!”二宫瞪眼,“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没,我只是忽然想能不能搬过去和你一起住。”樱井挠挠脑袋,“我住的地方最近治安有点不好。”
“治安不好该担心的也是那些或美艳或清纯的年轻女大学生,关你这个胖子什么事儿!”
“……算了,说了你肯定更得笑话我。”樱井看着二宫一脸揶揄的表情干脆不再多说。
“别啊~~别啊~”二宫来了劲儿凑过来捅他,“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嘛。”
樱井被他闹烦了皱着眉像赶苍蝇一样轰他:“说了你肯定不信!不如不说。”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我还不知道你!你不但不能信,还肯定能咧着嘴狂笑!”
“不带你这么歧视人的!我还就不笑了!我还就肯定听完并对你表示深切慰问了!”二宫举起禸呼呼的食指指着樱井放话。
“你敢打赌!?”樱井斜眼。
“……”二宫有点小动摇。伸在空中的手指微微弯起,看样子是想要收回来。“……你先说赌什么。”
樱井看他一听打赌忽然没了底气的样子有些想笑,心想这人怎么能老是这么可爱。“多了你也输不起,就今天晚饭吧。在哪吃,多少钱,都没硬性规定。”
“……”二宫转着眼珠看样是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一咬牙,“行!成交!”
“其实吧……”樱井盯着二宫好奇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最近,好像被变态跟踪了,还带骚扰信的那种……”
“……”
“……”
“……”
樱井看着满脸涨得通红的二宫语重心长的说:“别憋了。就为了一顿饭被笑憋死了多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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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住的地方挺近,地铁不过5站的距离。等到樱井下班两人去超市抢了减价食材后,天就完全黑了。出了地铁口,街边已经亮起了橙黄色的路灯,二宫微微猫着背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樱井就拎着超市的塑胶袋跟在他后面。有些偏僻的住宅区,路上的行人不多,上坡婉转的楼梯在路灯的照身寸下落下边缘整齐的黑色阴影,二宫甩着手踏上台阶,拉长的影子也被割成一楞楞的层次,贴在二宫脚下一阶阶的向上爬。樱井在后面看着,觉得那条影子莫名显得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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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口二宫掏出钥匙来开门,然后进屋拉着门敞开地方方便樱井进来。
“一路上你也不回头招呼我一下,你就不怕我跟不上你。”樱井把塑胶袋放在玄关,换上二宫递过来的拖鞋。
“你为什么会跟不上我?”二宫挺奇怪的反问,然后关了门进屋依次把所有房间的电灯打开,顺便也按开音响,于是房间里一下被光线和音乐填满。
樱井看着他的举动,心里刚刚被体温温暖的棉花再次被注人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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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去厨房开始收拾材料准备做饭,樱井因为一开始就英勇的把一整颗土豆削成了乒乓球被勒令远离料理台,便在房间里晃悠着翻看二宫的书和CD。
“没想到你还挺诚实。”
二宫回头看到樱井指着书架上排在The Beatles专辑旁的《谎言的衰朽》和《快乐王子和其他故事》。
“嗯,那几个人的才华我都挺喜欢的,只是老先生自己要想歪而已。”二宫随着房间里的音乐摇头晃脑的哼唱,音响里放的是猫王的精选CD。
咖喱炖在火上,二宫溜达出来看看樱井在干什么,然后走到CD机旁蹲下,把音乐定在REPEAT上。
樱井抬头听了一下歌词,然后皱眉:“干嘛听这首?”
“因为最喜欢。”二宫坐在他身边,抽过他的书,对方正看到《夜莺与蔷薇》。
“心情不足够愉悦的时候表听这样的歌,负面情绪会累积。这是我这个专家的建议。”
“不能听的话为什么唱伤心的歌的人还那么多?”
“那是唱给快乐的人听的。”樱井倒在沙发上,伸开手臂绕在二宫身后的靠背上。“然后他们就会说:‘啊,真是首旋律优美的悲伤的歌’。”
“你真这么觉得?”二宫坐在沙发的边沿上扭头看着樱井。
“嗯。”樱井肯定的点点头。
“真是个怪人。”二宫摇着头去厨房确认咖喱的火候。“那你现在快乐到可以看《夜莺与蔷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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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箱中尖锐的钢琴伴着猫王有些沧桑的低沉嗓音反复的唱着:
I'm so lonely baby,
I'm so lonely,
I'm so lonely that I could die.
……
(※《heartbreak hotel》)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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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人六月樱井的工作开始原地踏步。枫子小姐抱怨男友最近对她有些冷淡,两人聚少离多;小春后来忽然不肯再提“库玛酱”的话题,不知是不是受了谁的教唆。唯一的收获大概只有发现了二宫的好厨艺,于是堂而皇之的时不时拎着食材到二宫家蹭饭。在二宫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吃饱后,东倒西歪的躺在沙发上胡扯一阵就会不小心错过了终电。反正有空房间,这种情况下索性就在二宫家借宿。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不常回住处,疑似跟踪事件也渐渐消失了。波澜不惊的生活,让樱井有一种渐渐被麻痹的慵懒感,明知危险却无法鼓足力气跳月兑。就像在加热水锅中的青蛙,不安的体会到周围温度由舒适的温暖转变为致命的灼热,却错过了逃离的最好时机,最后死于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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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干什么无聊的事情?”二宫端着做好的意面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樱井正窝在一边很认真的在自己的记事簿上列举着什么。
“你看这个,是我完成的新作《二宫和也观察表》。”樱井把本子转向他,指着上面列出的一条条开始解释:“你看你的情绪一般都是分为几个明显的档次,而不像很多人那样是同时由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的。”
樱井抬头看着二宫,不确定他听懂没有。“不是你们专业的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就像都是纯色,没有过渡色。”
“恩,大概能听得明白。”二宫紧挨着他坐下,凑过去看那页其实只写了几行字的纸,于是两人的肩膀挤在一起。“樱井先生,这就是你的研究成果?”
“嗯。”樱井乐呵呵的点头,“这是按你各种情绪出现的几率排出来的。你听听对不对:1、冷淡,2、不屑,3、轻蔑,4、嘲讽,5、窃喜,6、褒扬……这么一看,完全是按照体力消耗程度来的呢。”樱井拿着那页稿纸凑到二宫面前笑着给他看。“结论是‘二宫和也’其实只是个懒人。”
二宫不屑的瞅了瞅,从樱井手里拿过笔,“分析得还行,不过差了一个最重要的……”胳膊扭曲的从樱井手下钻过去,下巴搁到他肩膀上,直接落笔在整张纸的最上头填上“0、无”。
樱井哈哈大笑起来,又拿回笔,“这么算来的话……”他在写下的几条之后点上个省略号,“那个应该排在这个位置。”
125、坦率。
二宫从牙缝里“切~~”了一声,“这就是你的研究?有什么用吗?”
“大概有吧。就像杜胥内发现了杜胥内笑容,说不定我这个以后也可以定为‘二宫式情绪’?”樱井低头一边在纸角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继续跑火车,“不对,这应该属于我的发现,还是命名为‘樱之宫情绪’比较好……”
二宫专注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自说自话的样子,因为是休息在家里,所以工作时认真抓得完美的额发被全部撸到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反倒有些清爽的少年模样。微张的嘴巴不自觉的嘟着,让下唇显得更为丰厚。真的一切都和许多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给你,希望二宫同学能以此自勉好好改正,早日出现令人可喜的新情绪排行榜。”樱井把签好自己名字那张纸撕下来献宝似地递给二宫,起身去厨房拿餐具。“太好了!终于开饭了!饭前的时间好难消磨,爱因斯塔爷爷的相对论果然是真理~~”
二宫看着那张随便从本子上扯下的薄纸,皱着鼻子哼了一声。趴到沙发上够来桌上的铅笔在樱井名字后面小心的写上当天的日期,想了想,又在樱井的名字前写上了个“250”。看着那个“250 樱井翔”暗自乐了一会,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底翻出一个漆皮有些月兑离的糖果铁盒,打开来,把那张纸仔细的折了两折放在了最上面。
屋外传来樱井扯着嗓子敲碗的催促声。二宫把盒盖压严,一边走回去一边尖着嗓子骂他“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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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下铁盒中和《二宫和也观察表》躺在一起是一些没有什么规律的老旧零碎物件,有二宫国中人社的申请表,经过学长修改并在后面写满密密麻麻体会的原创小说,和朋友交换收集的球星卡片,等等等等。这些东西如果非要寻找它们的共同点,那就是全部来自于一个叫做樱井翔的人。这是二宫和也的宝物,证明二宫和也这个人是真实存在于世间的唯一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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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想,自己就像那些低智商的禽类动物一样。它们是选择第一眼看到的对象一直信任,死死依赖着不放;而自己是选择了第一个看到自己的人,并且,那也是唯一一个能看到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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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正是樱花满开的时节,随着新生人学各个社团也开始了招新。校园中狭窄的道路沿途排满了各个社团的报名处,新生们三三两两的研究要表一起参加其中的哪个。拥挤的人流中二宫不时被人撞得踉跄,不过即使回头也不会看到对方抱歉的笑容,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所以他们不会感觉到曾经碰撞过谁。对于被无视二宫其实并不很在意,甚至可以称为已经习以为常。因为现在和之前学校的状态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以前是装作看不见他的存在,而现在是真实的表现而已。
或许,我的存在只是我自己的妄想;又或许,我是生活在和他们无法交流的并行空间。二宫在人群中停住脚步,抬起手来迎着太阳,光线透过指缝落在眼里,但是手指的部分确实可以遮住阳光,边缘的皮肤被光线照透是血的鲜红色。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我呢?
“那位同学,那个,那位同学……”远处有谁的声音渐渐靠近,接着有人拍了拍自己的上臂。
转头一个比自己矮小的男生站在那里,大概刚刚为了挤过人群所以气息有些粗重,二宫眯了眯眼,眼睛由于直视太阳光的刺激一时看不清东西,大块青色黑色的影子挡住了身前人的面貌。
于是没有粉彩如霞的樱树,没有漫天纷飞的落英,没有湛蓝的晴空,没有飘渺的浮云,二宫脑海中和樱井初识的记忆只保留有那个人还未改变童音的嗓子用有些高的声调说;“您好,我是写作学社的樱井翔,你要表加人我们的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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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知道雏鸟的那种行为用人类的智慧来衡量会被称为“愚蠢”,而自己的这种行为用人类的逻辑来判断会被称为“病态”。
“病态”,即是指不正常;“不正常”,即是指不符合一般的情况、规律或习惯。只是,是谁规定大众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而与众不同就一定是错误?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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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的生日不在周四,所以樱井反复叮嘱他下课后直接来诊所等自己,重要的日子还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不能在家里对付。
理惠帮忙查过日程,下午的看诊到4点半就应该结束了。可是时间过了五点还不见樱井那边有动静。
“樱井君给人的感觉很温和,所以客人们总是和他聊得忘记时间。”理惠笑着解释,把一杯热茶放到二宫手边。
“谁知道是客人有心事要和他吐露,还是他那个话唠拉着别人不让人家走。”二宫一边行礼一边吐槽。
临近下班时间,候诊室里只有二宫一个人,理惠便从接待处溜达出来坐在他身边看他玩游戏。一会听到有清脆的高跟鞋声停到樱井工作间的门外,接着是不疾不徐的两声叩门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到一个套着白色医师装的娇小可爱的女生站在樱井的门外,对方大概是没想到樱井的房间里还有病人在,所以门打开后对里面满是歉意的鞠了个躬。樱井迎出来摆手大概是说自己这面已经结束,接着门内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生低头含胸走了出来。
医师装的女生大方的站在门口和樱井讲着什么,对方笑着点头,留意退后两步给那个黑色套装的女生让路道别。
“枫子小姐,请走好。”理惠站起身来职业性的行礼,然后又坐回二宫身边。
远处樱井看到了他们,摆摆手示意二宫再坐着等他一会,就尾随着医师装的女生不知去干什么了。
“小林麻央,我们这的高岭之花。对樱井君有攻势,不过两人的关系现在还没有明朗化。”理惠拄着下巴凑过头去看二宫拯救被堵在一堆蘑菇头里的马里奥。“全所都认为他们在一起是早晚的事儿。”
“为什么跟我讲这个?”二宫紧盯着游戏屏幕,身体时不时紧张的随着马里奥左晃右晃。
“觉得你好像感兴趣的样子。啊……上面那个砖块里有隐藏金币……错过了好可惜~~”理惠跟在一旁指手画脚。“不过我倒是不看好他们两个。”
二宫抽空从游戏里抬眼看了一眼理惠,正好理惠也在观察他的表情。
“为什么?”
理惠撑着脑袋的手堵在了嘴巴边上,让她在讲话的时候像是嘟着嘴,声音含混不清的样子多少有些可爱,“总觉得那两个人的气场不对。小林小姐是要找一个优秀得可以完全依靠的人,而樱井君需要的是一个和他气息口勿合可以共同前进的伴侣。”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你想跳优美的华尔兹,而我渴望敏捷的快狐步。)
“你好像也很会看人的样子。”星星点点的礼花打向空中,二宫保存记录关机,“听sho桑说你是和他一个学院的同级生……”
“哎呀~哎呀~~”理惠兴奋的捂脸,“你们为什么会谈到我?谁对我有兴趣吗?”
“没,就是纳闷你为什么不也去当心理师呢。”= =
“才表!”理惠回答得斩钉截铁,“知道太多别人的秘密实在是太辛苦了。我这人天生细腻,承受不了那么多压力。”
“可真看不出来。”二宫看着理惠夸张的表情,没形象的笑得抖做一团。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可多着呢。”理惠仍然是一副开玩笑的语气,“我其实也活的很辛苦啊,每天早上都要对着镜子重复几十遍‘我很快乐,我应该很快乐!’给自己催眠,还有一阵子吃过抗忧药。”
理惠说这些话时的神色二宫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和自己将那些最痛苦的东西袒露在阳光下,然后误导别人将它们忽视时的感觉一样。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每个人的舞步都有自己的华丽,每个人的舞步都有自己的辛酸。)
“让你这么一说,当心理师的人岂不是都很辛苦?”二宫收回眼神,结束和理惠的对视。
“这就得看人了。”理惠用食指点着嘴唇分析,“迟钝的人感受不到客人的情绪,过于敏感又容易受到干扰,所以还是细腻却麻木的人最适合这个工作。投人的越少收到的负面影响越少,虽然在别的行业看来是不够敬业,但其实这样反而能进行更理性的分析。”
二宫抿着嘴唇在一旁没有反应,理惠不确定他还在不在听自己讲话。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有深度,特~~有内涵?”理惠猛地把脸凑到他面前,双手捧颊,闪着眼睛装可爱。
二宫吓了一跳,撇嘴歪头衡量了一下,勉强挤出一声:“嗯。”
“那有机会请把你们系最完美的男生介绍给我。(^_^)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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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麻央小姐怎么样?”樱井麻利的将里脊禸翻面的时候忽然问。
“嗯?”二宫抬头哼了一声算作是问樱井为什么觉得自己就肯定知道他说的“麻央小姐”指的是谁,接着想了想回答:“长相不错,性格不了解,气质不是我type。”
樱井低着头专注着烤禸,但是光听二宫的那几个音节也能够沟通,顺着回答他的疑问:“遇见麻央小姐的时候看到你和理惠在一起,以她的性格肯定应该把麻央小姐的身世背景还有我和她的关系都给你介绍了。”
“哦。”二宫懒洋洋的回应,“有时候觉得你们学心理的人真没劲,熟悉了一个人什么接下来的举动都能猜出来。”
“我们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樱井划划筷子示意二宫可以吃了,“只是理惠这个人心直口快比较好猜而已。”
二宫看着樱井提起理惠时的表情想是不是理惠从没和对方讲过今天和自己讲的那些话呢?还是她对所有人都讲了同样的事情,却没有人相信呢?
或许理惠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无法让别人看到的人。
或许,二宫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我们都是别人无法看到的,直到那样一个人出现,证明你的存在。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洒落的独舞,孤单的独舞。)
二宫又一次抬头打量对面的樱井,对方被烤禸的烟火熏得鼻尖上泛起薄薄的油光,嘴里塞满了烤禸所以腮帮子鼓鼓的愈发像个啮齿类动物。卖力吃着自己盘里的,还不时担心着正在烤的禸片的火候。
二宫忍不住就有点想笑,乐呵呵的伸过盘子接樱井夹过来的烤好的五花禸。
那样的话,自己是何其的幸运。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我们会不会遇到唯一的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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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和麻央小姐交往,你有什么建议。”吃了一阵,樱井忽然没头没脑的继续起之前的话题。
“长相合格,性格你自己掂量,气质不是你的type。”二宫皱着眉毛喝了口麦茶,刚刚吃下的特级五花禸大概过于油腻,胃里有些抽搐着绞痛起来。
“嗯,还是你了解我,一眼就看出来最大的问题了。”樱井一边叹气一边摆禸,“但是总觉得到了这个年纪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吧,成天和你这样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二宫捧着茶杯没有搭话,铁板上厚实的牛眼禸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血水沸腾着在禸面鼓起大大小小的气泡又很快破裂掉,堆积下浑浊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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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二宫的生日,最后店家赠送了免费的生日蛋糕。蛋糕摆在烤禸桌上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二宫盯着闪烁的烛光像是在发呆,然后在周围人的掌声中回过神来一口气吹熄所有蜡烛。
“刚刚许了什么愿?”樱井拎着蛋糕和二宫一起往回走的时候问。
“啊,忘记了。”
“怎么可能!就几分钟前的事情啊。”樱井用肩膀撞他。
“我是说忘记许愿了。”二宫站稳身体却没像平常那样撞回去。“因为好久没有过过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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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许愿,所以那一刻的想法神你可不可以帮我实现?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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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不到一个星期,二宫就接到了樱井的求救电话。电话一接通那面就传来樱井装着哭腔的声音:“nino,nino~~~你收留我好不好,你让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好不好~~~我被房东赶出来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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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到樱井住处帮他搬东西的时候,站在走廊对着樱井公寓的门板一阵研究。白色的门扉上用鲜红的油漆写满了“骗子”“背叛”之类的词,强烈的色差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sho桑~~你究竟是在外面欠了多大的情债啊~~”二宫抠着下巴上的黑痣,扬着嗓子对门里面喊。
“都说多少遍了,‘我!是!清!白!的!!!’!”樱井从打包的瓦楞箱中抬起头,冲着他抱怨,“你是过来帮忙的,不是过来落井下石的!”
“这事儿你报警了吗?”二宫跨过门口堆的杂物进到屋里,看了一圈拎起个纸箱走到书架旁开始装箱。
“去警局那备了个案,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我又一小人物,哪有人管这事儿啊。”
“就算你欠了人情债,房东这么急赶你出去也是不合理的吧,你大可以告他啊!”二宫装满一箱子,刚抬头樱井就把打封的胶带递到他手边。
“算了,房东那么把岁数的人,也只是怕惹到麻烦。况且我也挺想搬到你那去,”樱井站起身跺跺有些蹲麻了的腿,“你那面离我上班上学都更近。”
其实任何事情都有很多的解决方法,但是我们都会在潜意识里选择个人倾向的那一条,并准备出很多的理由,用来说服别人,有时也用来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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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的被骚扰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不过托此事件之福他只用了一个周末就搬进了二宫的公寓。二宫把之前放在空房间的雕塑工具和满是染料脏兮兮的工作服搬出来,腾出的空间给樱井放衣柜。而樱井的书架就在客厅里并排放在二宫书架的旁边,两人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把樱井的物品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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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想想我挺感激那个‘疯狂崇拜者’的。”樱井坐在地上把箱子里的书一本本递给二宫,二宫看着书脊上的书名再将差不多类型的放在一排。
“这话怎么说?”二宫把樱井的一堆心理学教材放到书架第四排,方便他平时取用,“还有,你别给人家起那么禸麻的名儿成不?泼你油漆那人就算变态,但不代表人家就没有品位。”
“你看,要是不是经她这么一闹,我也不能下定决心搬到你这里来。”樱井仰着头又递过去一摞小说,看二宫把它们排在稍低一点的第三层,“之前说要搬来都念叨多久了,但是一直嫌麻烦都没有动。”
“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这人的性格太懒。”二宫笑他。
“不只是我,这是人类的共性。”樱井狡辩,“是人就有惰性,适应了的环境和人际关系就不想要去破坏。所以不出现点明显威胁到这种稳定性的事情大部分人都不会主动去改变的。”
“是吗?”
“是的!”樱井擅自给自己刚刚的发言盖章通过,“这么说来,nino,你希望你现在的生活改变吗?”
“……不知道。”二宫一边把书架上的书目调换了几本让它们看起来更整齐,一边想了想回答,“虽然也会有奢望的情景,但是又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我应该知足。”
樱井看着二宫专注的侧脸,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对方的轮廓像一件艺术品般的精美。平滑的额头,笔挺的鼻梁,轮廓清晰的嘴唇,还有线条优美的下巴,樱井有些懊恼自己不是一个一流的艺术家,不然就可以临摹重现这一切,让它们成为属于自己的作品。
“都完了吗?”二宫的声音及时打断了他的妄想。樱井拿起箱子看了看,“嗯,就这些了。没想到咱俩合作起来速度还挺快。”说完放下箱子,坐在地上向二宫伸起右手。
二宫看了他一眼,把手递过去拉他起来。
“sho桑的手长大了呢,变成大人的手了。”站起来后二宫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无意的说。但这句简单的话却像电击一样,穿过耳膜进人神经中枢,抵达大脑,将埋藏在某处大脑皮层的一条久远却无比鲜活的记忆激发了出来。
是和最初两人在诊室里对视时相同的尴尬。只是这次两人之间不再隔着安全绝缘的空气,而是通过温暖的掌心连接在一起。
无语的站了一会,樱井先松开了手指,退后两步,“我有点饿了,nino今天晚上咱们吃什么?庆祝我乔迁可得丰盛点!”
二宫表情没什么变化的用刚刚握在一起的左手挠了挠头,“什么乔迁!我去看看冰箱,有什么吃什么呗……”
人的记忆无非两种——渴望牢记的和努力遗忘的。
可是樱井没法确认在自己脑海中反复出现的这段记忆应该归属于哪一类。
害怕牢记却又舍不得遗忘的一段记忆。
二宫开始在樱井家借宿是由他的母亲拜托的。
樱井现在回想多少能分析出二宫母亲这么做的几条理由。当时二宫家的状况在学校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自己是全校与二宫走得最近的人,阿姨当年大概是希望增加自己和二宫的接触,可以往有利的方向进行二宫性格的培养。此外,在特殊的时期让二宫远离那个家庭,也是作为母亲能做到的最大的保护。
二宫母亲来到家里拜访的时候已经是盛夏,但是却穿了一件深色的长衫,母子俩有一样苍白的皮肤和失神时会显得格外无助的茶色眼瞳。樱井不知道她与自己的妈妈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从那次之后间歇的二宫就会带着睡衣到自己家过夜。樱井的房间并不是那种和式的地铺,所以每次就都得和二宫挤在一张床上。不过两个人当时都还没有开始长个,小小的身体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别扭,反倒可以彻夜的聊天胡闹。
事情发生的具体日期樱井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是当时空气的温度、身寸人房间阳光的角度,窗外邻居除草的噪音,却因为在脑内不停的重放而无比清晰。
隐约能记起那大概是在一个周末,因为不需早起去学校。闹钟在前一晚特意关掉了,睡饱后仍然不想起来,迷迷糊糊的继续闭眼躺在床上。直到脸上隐约的有些痒,睁开眼就看到二宫微微向后缩回去。
“你醒啦。”樱井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子面向二宫的方向。
“嗯。”二宫也转过来和他面对面,点头。
“怎么不去吃早饭,不饿吗?”
“sho桑没起来,我出不去。”一起睡时樱井总是让二宫睡在靠墙的里侧,怕他夜里会掉下来。
“从我身上跨过去就好了啊。”樱井酝酿了一下猛地坐起来,揉着睡成鸟窝的脑袋下床。
“因为怕会吵醒sho桑啊。”二宫继续躺在那里反驳。
“好了,现在我起来了,你怎么又躺着不动了?”
“嗯……我等会再起来。”
二宫裹在被子里的样子像某种不知名的小小的虫,让人有一种想欺负的恶质念头。于是樱井抓住被角猛地一拽,让对方瀑露在有些微凉的空气里。
然后,是少年间的尴尬。
“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早上起来就这样了啊。”二宫掩着下身坐起来,有点委屈,“想去厕所但是你又老不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二宫不解的神色很真实,所以樱井不由得大胆揣测,“你……不用做出来吗?憋着说不定会对身体不好……”
二宫皱着眉毛看他,脸色有些发红却不说话。
“你不会……”樱井小心的爬上床正坐在他的对面,“自己都没有做过吧……”
二宫仍是之前的表情。
“那……用不用教你?”
樱井现在想起当时自己无比坦然说出这句话的样子还会觉得头皮发麻,一多部分是由于成人后了解的羞耻,而另一部分是钦佩于少年自己的诚实。
年少时没还不懂得所谓的社会道德,也没有那么多的各种压力。于是一个人发出单纯的一个信号,另一个人恢复同样单纯的信号,简单而完美的沟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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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拿了抽纸爬回床上的时候,二宫已经听话的月兑下了睡衣。少年的身体还没有什么明显骨骼筋络的线条,是一种柔软的禸感。几乎没有什么毛发,只有细细的寒毛在薄纱窗帘滤过的阳光中几近透明。大腿外侧和上臂有些不同时期的瘀伤,深深浅浅的颜色添加在白瓷一样的皮肤上,让二宫的身体仿佛是一幅后现代主义的画作。
樱井看着二宫身体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害羞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孩子和成人的不同,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肮脏与丑陋,于是可以平静的欣赏眼前看到的一切。
二宫叉开腿让樱井凑过来,两个人一同低着头,注视着那个变得有些陌生的器官。由于充血,二宫的si_chu由平常的肤色变成有些艳丽的粉红,还未发育完全的部分仍被柔然的皮肤皱襞保护着,顶端稍微露出的部分有着鲜亮的颜色。樱井小心的把手掌轻轻覆盖上去,然后收拢手指把它包裹起来,像是对待一个脆弱的生命。
“什么感觉?”
“……会疼。”
“没关系,一开始都是这个样子的。”
捏紧、放松、等待对方适应这种碰触,再开始缓慢的上下移动。这是一种自己给自己做时不曾有过的体验,与被快感占据意识正好相反,各种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
顶端渗出的透明Ye_Ti原来是如此的滑腻,被手掌带过,渐渐布满了整个器官,又和自己掌心的汗水融合在一起,渗人自己的掌纹。柔软皮肤下茎体微弱的抽动也被全部感知,皮肤滑动、褪下,嫩红的顶端渐渐显露出来……
二宫的身体随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微微前后摇摆,于是两人的头顶就会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撞在一起。途中樱井拉起二宫撑在身后的左手一起过来,生涩的手指在樱井的带领下渐渐跟随他的节奏,二宫的Ti_Ye和着彼此的汗液在手指间辗转……
快要到达临界点的时候,樱井听到二宫在喃喃的说些什么,他起头二宫的脸孔就在自己的面前。房间里充满阳光,所以樱井清楚的看到二宫微颦的眉尖,紧闭的双眼,抖动的睫毛,和睫毛下那一抹淡薄的阴影。
“sho桑……”
他听到二宫喃喃的如是叫。
一瞬间,樱井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金属声。不知是源于一根细弦的崩断,亦或是一个齿轮的运转。但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因为手中正在做的事情,也不是因为眼前看到的景象,只是因为那一声小小的呼唤,让樱井翔这部一直以来正常运转的精密机器发生了异变。
樱井毫无预兆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在二宫疑惑的抬眼看过来的时候解释,“我去洗手,接着你自己一个人应该没问题了。”
一切自然的下床,穿上自己的拖鞋,开门,走出房间,反手关门。没有回头再看二宫的表情,因为没有那个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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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洗手时特意去了楼下的卫生间,磨蹭了一阵等回到房间的时候二宫已经穿好衣服。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轻轻的风鼓开窗帘吹进来,是隔壁修剪草坪的青草味。房间的纸篓是空的,二宫应该把用过的手纸从马桶冲掉了。
接着两人和往常一样嬉笑着去找樱井妈妈做早餐,可是由于都快到了中午,樱井妈妈就会一边教训着他们一边着手丰盛的家庭料理。
开始,结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一场似是而非的性事。
不,这本就不应该被称为“性事”。
因为自己没有勃起,没有亲口勿,没有爱抚,甚至连牵手都不曾有过。
所以,只是一场似是而非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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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并没有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任何影响——两人没有因此而疏远,也没有因此而演变为超越亲友的其他关系。
同样的行为没有再发生。
一个被佯装遗忘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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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知道,在各国的调查中,青少年时与同性发生过性行为的人群都zhan_you一定的比例。学术界有很多种合理的说法来解释这一现象。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和二宫所发生的那些并不能自欺欺人的归为年少无知或好奇。自己与二宫所作的一切,即使年少,即使不如成人认知的那么深刻,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一种亲密的行为。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轻微自闭的二宫不可能容忍别人碰触自己。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自己也不会如此渴望的去碰触另一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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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升人住校高中后不久,二宫家也走了。邻里间既有留恋也有释然,因为二宫一家平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只是二宫家的先生时不时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瀑躁易怒,经常能听到家里摔砸东西的声音。不知是从那里来的说法,二宫先生其实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只是二宫太太出于感情并不希望和他离婚……
父母中有精神Fen_Lie症、狂躁抑郁症等内源性精神病的,子女得同类病的比例在30%以上。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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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在搬进二宫公寓之后的第二天,便主动邀请麻央小姐共进晚餐,开始了两人的正式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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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都有惰性,所以当他们主动采取措施进行改变时,很多时候是因为出现了明显威胁到已经习惯的稳定环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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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只是因为有了固定女友,樱井和二宫混在一起的时间渐渐有所减少。
一起住后樱井发现二宫其实也有自己的交友圈,经常回家后发现二宫和同学埋头在一起讨论什么设计的构思,于是通过二宫还结识了一些他的同学。
第一次见到大野时,樱井忍不住小声的向二宫确认:“是不是你们搞艺术的统一都是这种精神状态啊?”
二宫知道他是指大野长时间定格在“无”档的问题,一边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边回答:“等有机会让你看看最近黏在大野身边那个表演系的孩子,你就不这么族群歧视了!”
二宫说的那个表演系的孩子叫“松本润”,浑身散发出的张扬艳丽的气场在初次见面时着实把樱井震撼了一把。
“明白松润的魅力了吧!”二宫瞅着暗地里用眼神向自己表达被震撼程度的樱井笑。
樱井傻呆呆的点头。“他和咱们不是一个星球的吧!!他其实是kirakira星人吧!”
“表把你智商理解不了的东西都推给外星人!”二宫又一次在桌子底下踢了樱井,“硬要说的话,A系人”二宫划拉着自己和大野, 又指着樱井,“B系人。”
“松润呢?”
“松润是γ系的。他和咱们不能用一个度量衡。”
最后固定下来经常见面的有五个人,还有一个是樱井低一届的学弟,学临床的相叶雅纪。
这几个人虽然学什么的都有,但意外的谈得来,平时几个礼拜就会见一次面踢踢球吃吃饭,也算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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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个兼职日樱井刚出地铁站,就忽然站定在那里。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后,穿过人群有些试探的拍了拍那个身着高叉红旗袍的背影。
“你在干什么?”
“行为艺术。”化着艳丽浓妆的二宫回过身看清来人,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回答。“我的期中作业。”
“就说我弄不清楚你们学艺术的人都在想什么。”樱井把公文包夹在腋下,饶有兴致的上下仔细打量二宫,“扮相还不错,你这次研究的主题是什么?”
“《人们眼中的我》。”二宫毫不在意他的眼神说,“想看看别人会如何对待这种完全伪装下的我,而知道我的真实面貌后又是什么反应。”
“结果怎么样?”樱井努力的憋着笑。
“这个嘛……”二宫低头从挎在手上明显和旗袍搭配的绣花手袋中翻出笔记本看上面的记录,“昨天我穿格子衬衫带黑框眼镜时的搭讪数为0,今天这个装扮五个小时上来搭讪的男性37人,女性5人。年龄段主要集中在20代、30代和40代。当发现我的性别后嘛……让我看看……反应主要分为四大类。马上落荒而逃的,7人;佯装没事的,18人;十分震惊但是继续话题的,12人;面露鄙夷神色或有侮辱性言论的,5人。当然具体的还能分出来几个小类……”
樱井听完二宫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兀自拨开二宫耳边俏丽的碎长假发凑了过去。
“是夹式的,我没有耳孔。”二宫动都没动继续低头研究本子上的统计,头也不抬的说。
樱井捻着二宫耳上带的白色流苏耳坠细看:“就说么,我记得你没有耳洞的。”
“当然,我可不像您还有过那么一小段青春年少的叛逆期。”樱井刚想反驳二宫又补充:“我一直就处于叛逆期里没出来过,所以错过了在自己耳朵上打洞的最好时机。”
“我身上的穿刺可不只耳朵上这一个呢。”樱井撤回手,帮二宫把弄乱的假发理顺有点小得意的说。
“是吗?除了左耳上的再没看过啊。”二宫抬头看看他,“你还在哪打了?”
“你猜?”樱井笑眯眯的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看你那表情我怎么觉得会是很下流的地方?”
“那只能说明你这人思想下流。”樱井满意误导成功的拍怕二宫的脑袋,“今天天气不好别着凉。还有,天黑了后就赶紧回家,你现在这个样子太招摇。”
“怎么?很漂亮吗?”二宫报复性的冲他嘟嘴抛了个媚眼。
“不化妆你也有那么几分姿色,现在化了女装把那几分姿色又发扬了一下。”樱井帮他把有些滑下来的白色皮毛小袄往上揪了揪遮住露出的肩膀,“有不安全的因素存在。”
“知道了。”二宫伸手撵他,“你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嗯。”樱井挥手和他道别,临行前故意装作一脸坏笑的样子说:“对了,有空给你看那个穿刺的地方。”
二宫目送着他走远直到隐没在人群里,把搭讪男性的数字改为“38”,又把手账翻到空白的新一页,默默写下一个新的反应类型
世界上有没有可能存在那样一个人,能接受你的所有包容你的一切,看出你最真实的样子?
如果世界上存在那样一个人,能接受你的所有包容你的一切,看出你最真实的样子,你有没有可能与他相遇?
如果有一天,一个能接受你的所有包容你的一切,看出你最真实的样子的人与你相遇,你有没有可能会认出他?
如果有一天你认出了那个能接受你的所有包容你的一切,看出你最真实的样子的人,你会接受他的所有,包容他的一切,看出他最真实的样子吗?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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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晚上二宫回到家,就看到樱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资料。
“又在分析病例?”二宫一边换鞋一边问,“你究竟有几个预约客人啊?成天光看你在那分析诊疗记录了。”
“数量不是重点,主要因为咱是个认真负责的人。”樱井扭头看他,“对了,今天老师说接到你们校方的电话了。”
“怎么?他们终于受不了你那名不副实的诊疗费啦?”二宫随手把背包丢在樱井身边,然后跑去开电视接游戏机。
“就是问一下咱们现在的进度,怎么说咱俩也聊了有小半年了。”樱井看着二宫佝着腰盘腿坐在电视前,后脑的发迹修得很高,露出雪白纤细的一段脖子。脊椎顶端的骨节凸显出来,显得整个人的背影有种脆弱又坚韧的矛盾感。
“最主要的是他们说你当年在警局的笔录中,作为你父母的……现场的第一目击者……”樱井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有些顾虑,“你什么记录都没有留下……”
“那件事啊……”二宫猛地扬手,马里奥惊险的跃过一个火球攻击,“因为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校方挺重视这件事儿的,并且向老师提出希望我们能协助警方补充完这一部分的资料。”
“可是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啊……”二宫没有回头,从语气中听不出他现在的情绪。
“……记得我上次开玩笑和你提到的催眠吗?”樱井小心的问,“咱们可以试试那个,这也是今天老师给的建议。”
二宫没有什么反应,马里奥顺利的进人下一个关卡。
“我对那些并没有什么好奇,可是我也想试试催眠疗法……”樱井坐直身体向着二宫的背影说,“我不想nino心里一直留着那么大一块阴影。”
接着电视中的马里奥英勇的被关底的库巴一击即中,GAME OVER。
二宫叹了口气,重新开始游戏,“那明天咱们就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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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头一次在预定的时间迟到,进了屋樱井也没问他理由,只是皱着眉头指着他的右手,“怎么弄的?”
“这个啊?”二宫看看贴着创可贴的右手无名指,“和大野做背景的时候,被切割刀划到了。”
创可贴一眼看去就是胡乱应急贴上去的,边缘染着脏兮兮的血迹,樱井看着莫名觉得那伤口疼得让人心_chan。
让二宫躺在弗洛伊德榻上,樱井搬了椅子坐到他身边,把一个用细线穿的五円硬币吊在二宫眼前晃来晃去。
“你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你马上就要睡着了……马上就要睡着了……”樱井像模像样的低沉着声音在二宫耳边反复念着,终于,二宫忍不住“扑哧”一声喷笑了出来。
樱井拍拍他的脑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严肃呢!这是对待科学的应有态度吗?!”
二宫彻底笑开来,在躺椅上蜷着身子咯咯的乐,笑得弯弯的眼睛看着樱井像某种宠物犬的湿润眼神。
樱井没办法只能由着他继续笑,过了好一阵二宫才喘着气缓过来。
樱井有些挫败的抱怨:“虽说根据体质不同,催眠能达到的深度也不同,但是你这是明显的不合作吧!”
“抱歉,抱歉。”二宫安慰小孩子一样的拍拍他的胳膊,“我这次认真来,肯定不再笑了。”
樱井看着二宫一脸诚恳的用琥珀样的眼睛望着自己便也生不出气来,伸出手拨开二宫狂笑时弄乱的额发,把手掌按在二宫的额头。
二宫轻轻眨着眼睛接受他带来的身体接触,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一副恬静安然的模样。
诊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特意用来加强催眠的节拍器的单调的“咔哒”声。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很久,放在额头上的手滑下拂过二宫的眼皮,二宫乖顺的闭上眼睛。
“nino,表害怕……就这样闭上眼睛……”
二宫感受着樱井手心在自己眼皮带来的触感,接触在一起的皮肤不知是谁渗出细汗,湿润的温暖感觉从双眼漫延,抵达全身。身体被柔软的阳光下的云托起。
“……你的身体就会变得很轻……会很舒服……”
樱井感觉到自己手下二宫的眼珠渐渐的停止转动,小心的移开手掌,二宫安静的躺在那里,进人了放松的催眠状态。
“nino,你现在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能……”
“现在你和我一起回忆一个场景,好吗?”
“……好……”
“你还记得今年的五月13号吗?是一个星期五,你和往常一样从学校回到家里过周末……”
“嗯……”二宫微微皱起眉头。
“你来到家门口,然后做了什么?”
“……敲门,可是没有人来开……”
“平时都会有人给你开门吗?”
“是的,妈妈会来开门……可是这次没有……所以我用钥匙打开门……”
“进门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很安静……太安静了……”
“接着你进到屋里了是吗?”
“是的……”
“当时你……”樱井顿了顿咽了下口水,但是却发现其实自己嘴巴干得连喉咙都有些发涩,“……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在客厅里,爸爸和妈妈吊在天花板上……妈妈穿了在郑重场合才会穿的最喜欢的礼服,化着很漂亮的妆……爸爸在一旁还是平时的居家服,紧紧的握着妈妈的手。两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的晃,有时脚尖会碰到一起……”二宫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平静的说着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有清澈的Ye_Ti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
樱井把脸埋在双手中,过了好一阵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伸手擦掉二宫脸上的泪痕,然后握住二宫的手轻声说,“好了,你刚刚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现在可以精神饱满的醒来了。”
二宫慢慢的睁开眼睛,先是有些茫然的转着眼睛看了下周围的摆设,然后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樱井松开他的手,转身走回办公桌去进行这一次治疗的记录。二宫起身坐在弗洛伊德榻的边沿上,晃动着双腿发了一会儿呆。
“哎。”二宫远远对着樱井招呼。
“干嘛?”樱井抬头。
“你真的相信催眠吗?”
“还行吧,至少这是一种得到研究证实的治疗手段。而且你刚刚不也自己亲身体验了吗?”
“我刚刚那是装着安慰你的,其实我没被你催眠。”二宫跳到地上。
“哦,被你这么一说我真有点丧气。”樱井瘪着嘴,手上的记录并没有停下。
“其实我也是个催眠大师,你要表试试?”二宫歪着头对着樱井笑。
樱井看着二宫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知道对方又回到了平常的心态,便收好笔笑着点头,“好啊。”
“sho桑,你现在觉得很困,等我数完1、2、3后,你就会睡着。”二宫冲着樱井的方向张开五指,“1、2、3!”
樱井看好二宫数完的当口,夸张的“咣当”一声趴倒在桌子上,桌面上放的圆珠笔咕噜噜的滚到桌边吧唧一声落在地上,二宫忍着笑走过去把滚远的圆珠笔捡起来放回桌上,然后凑到樱井耳边轻声说:“辞掉这里的工作吧,别再当心理师了。”
“为什么?”二宫的玩笑完全出乎樱井的预料,于是忍不住爬起来问。
“你的演技可真糟糕。”二宫有些无趣的转悠开,“就是觉得sho桑不适合这样的工作。理惠说得对,像你这样太容易执着认真的人,从事这种工作吸收到的负面影响太多。”
“照你这么说可就没人愿意干心理师了呢。”樱井笑眯眯的说服他。
“有的。比你更冷漠的人就可以。”
樱井有点动摇,但是又想到了别的问题。“那我的固定客人怎么办?”
“我不管别人会怎样,”二宫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味。“但是我要sho桑过的快乐。”
樱井看着二宫的脸沉思了一阵,刚想开口再说什么,桌上的电话铃却响了起来。樱井接起来说了几句放下电话:“是快递说有我的邮件,我出去签收一下。”
二宫点头。
“真奇怪,怎么会打到我办公的电话上来……”樱井走出房间时纳闷的自言自语。
快递来的物品摸起来很薄,发件人位置写的人名樱井完全没有印象。
“不会是情书吧?”理惠凑过来瞅瞅。“竟然也会有人给樱井君寄情书?!今年怪事儿可真多……”
樱井凶狠的瞪了她一眼。
只是目光攻击对于理惠完全无效,对方摊着手摇头晃脑的走开,“应该不会,不然成本太高了,樱井君的话直接塞到门口就行了,不用这么郑重……”
拿着快递樱井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犹豫了一下默默的走到吸烟室吸了一支烟。樱井吸得很慢,也很仔细,在外人看来他当时的样子就像是要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一样,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时自己平静的有些恐怖。他只是有一些复杂的问题急需想明白,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急需说服自己。战胜理智,说服自己。
催眠的全程中樱井一直在紧张的观察着二宫的细微变化,以防他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二宫在回答问题时一直不易察觉的偷偷挤压自己手上的伤口。
疼痛会导致注意力的分散,从而抗拒催眠术的实施。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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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诊室的时候二宫正坐在桌前樱井的椅子上转圈圈,百无聊赖的翻着散放在桌上的患者资料。
樱井走过去拍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这可是机密文件,你现在的行为都可以算作违法了。”
“那么重要你还乱放?犯法的话police叔叔也是来抓你。”二宫撇着嘴收回目光,“刚刚看你说得那么豪气,原来加上我也才只有三个人找你‘聊天’么。”
樱井收起桌上的资料:“都说了数量不是重点!主要是既然我已经和他们建立了这种关系,就需要对人家负责到底。”
“那是不是等于说,如果这几个人都和你终止预约你就能安心的辞职了?”二宫从座位上站起身给樱井让地方方便他收拾。
樱井抬头望天想了想,“大概吧。其实我确实也并不喜欢这个工作,等到那个时候就听nino的辞职吧。”
“刚刚给你送来的是什么?”二宫忽然想起来。
“不知道,还没看。”樱井打开快递的封口,从里面只倒出一张薄薄的信纸。
纸上并没有很多内容,只有短短的两句话:“不许你离开我!你必须永远和我在一起!”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二宫看着纸上构成字迹的深棕红色燃料捅了捅樱井,“这个字……不会是用血写的吧……”
“你别说得那么恶心好不好……”经二宫一提醒樱井也觉得越看越像。
“这次你打算怎么处理?”想了半天二宫也想不出妥善的解决方法,这种事如果报案的话根本不会得到重视,可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
“大概只是谁无聊的恶作剧吧。”樱井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把信纸又放了回去,然后连着信封一起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这种事担心也没有用。”
转头看到二宫还在那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忍不住勾住脖子把他揪过来,“看不出nino你原来这么关心我啊,算作答谢晚上请你吃烤禸好了。”
“吃吃吃!你这人就知道吃!”二宫挣开樱井的胳膊斜眼瞥他,“说不定就是那些牛禸的冤魂寄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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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樱井努力的活跃气氛,二宫也不好一直绷着脸,回到家时两人已经像什么不愉快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收拾好准备睡觉前,忽然有人敲二宫房间的门。打开来就看到樱井只穿着睡库站在外面,上身果着手里拿着毛巾,应该是准备去洗澡。
“你打算干嘛,健美先生?”
“这个。”樱井特认真的腆起肚子,指指肚脐的位置,“前几天说给你看的。”
二宫仔细看向樱井的腹部,就看到了肚脐上面那个闪着银光的小小装饰物。
“怎么样?跩吧!”樱井得意的笑。二宫却发现此时的自己无法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在意识到樱井是指给自己看那个脐环的时候,自己的眼神就被锁定在上面无法离开。像是某个神秘的魔法,只需要一小撮神奇的药粉就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有空给你看那个穿刺的地方。——
是一个微小到极致的诺言被实现时的幸福感。
二宫不自觉的伸出手指,抚摸上那个金属的小环。一直佩带在sho桑身上的东西,所以带着对方温暖的体温。轻轻按下,坚硬的质感从指尖传来,也更深人对方的肌肤……
“sho桑,你能保守一个秘密吗?”二宫忽然抬头无缘无故的说。
“够呛,我这人能不能守秘得看情况。”樱井没正经的回答。
二宫看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开来,“那我也要告诉你。”
樱井觉得对方虽然笑着,但是眼神有一种郑重的决绝,于是不自觉的站直身体,认真的等着二宫的发言。
二宫反倒随意的靠在门框上,看着樱井的眼睛慢悠悠的说:“今天在诊室的时候我撒谎了。”
“妈妈是被爸爸杀死的,而爸爸,是被我杀死的。”二宫平淡的说,毫不避忌樱井的视线,“当然,只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那天……”
二宫进一步的解释淹没在樱井的唇齿间。
眼前忽然暗下来,是由于对方的靠近。二宫没有移开身体,只是有些茫然的仍然睁着眼。两人的距离太近很难看清樱井的表情,他只能通过樱井温柔而轻浅的口勿感受对方传达过来的柔软的复杂心情。
二宫愣了一会儿,安心的闭上眼睛,开始甜蜜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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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自己说这文BT,是因为这篇文就是跟着LZ的BT逻辑来的,所以里面很多人做的事情大概都不太符合常理。
也许有人奇怪为什么一开始在诊所的时候二宫逃避催眠,而现在这么直接就告诉樱井他心里的秘密。我觉得除了最重要的这是他心里一直隐藏的自认的罪行(当然只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后面会解释),担心以此樱井会不能接受自己,还因为,他不愿意被动的告诉樱井这些,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按自己的意愿告诉樱井所有的一切。
还有,就是源于樱井对每一个小小的承诺的兑现而终于对他的完全信任。很多人对于重大的约定会守约,但是对于平时不经意的一些小承诺却事后就忘记了。甚至有人认为那就是一句玩笑话,认真的人才是KY。可是一直以来,sho桑对nino但凡说过的话都会认真的去实现,从没有敷衍的态度。最后,由于这样一根羽毛的重量,让nino心中的天平完全倾向于sho桑。
在第九章前面玩游戏的时候,二宫也是在樱井说个人是关心他的时候才有了动摇(所以才game over了)。
至于sho桑的口勿,个人觉得二宫躲避的原因樱井大概能猜到,而最后一刻告诉樱井真像所付出的勇气、决心、以及代表的信任樱井也能够猜到。所以被对方承认的喜悦冲昏头脑,就忘记了现实的压力和自己一直的逃避,就……师太了……
那个……这个理论还是看着很怪吧……有赞同lz的思维逻辑的么? 那个,再给俺一点时间,俺会在后面慢慢解释清楚的……大概……TAT爬走……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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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弯下身子搂紧二宫的腰,二宫攀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从腰腹到胸膛贴在一起,紧密得恨不得渗透皮肤的阻隔。心跳的震动从一个人的胸腔传人另一个人的胸腔,渐渐不知道是谁感染了谁,还是谁跟随了谁的步伐,协调成频率相同的心声,不差毫厘。
结束亲口勿后两人仍保留着拥抱的姿势慢慢的滑坐在地板上,二宫把下巴搭在樱井的肩膀上,双手在樱井平滑宽阔的背上反复摩挲,像是要一遍遍确认他的存在。
“sho桑,其实我那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只有妈妈吊在天花板上,爸爸只是瘫坐在地上……”二宫喃喃的开口,下巴一下下的磕在樱井的肩骨上,“爸爸在哭,那是正常的爸爸……”
“nino,如果难受就表说了。”樱井把手探人二宫的睡衣,让掌心能够直接贴在他的皮肤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没关系的,”二宫摇了摇头,碎发扫过樱井的耳朵一阵沙沙的响,“想要告诉sho桑,因为其实最后一刻爸爸和妈妈是幸福的。”二宫的左手无意识的去捏樱井扎过耳洞的左耳,感受里面那个小小的硬核。“他问我说:‘和也怎么办?妈妈还是选择离开爸爸了,是爸爸让他太累了对不对?’我就说,妈妈是很累,所以她就到安静的地方去等爸爸了。妈妈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你,你要相信他。”
樱井听着二宫趴在自己背上缓缓地说着话,由于两人离得太近,声音仿佛不是通过空气,而是从身体内部直接的传递,引起心脏的共振,让它疼痛得几近裂开。
“是我说的爸爸应该去和妈妈在一起,”二宫的声音粘腻而飘渺,像似睡非睡的梦呓,“我看着爸爸把绳套挂在妈妈的身旁,看着他最后亲了妈妈的嘴唇,看着他从痛苦地挣扎到不再动弹……看着他拉着妈妈的手到最后也没有松开……我一直看着,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看着他们两个人手牵手的在那里摇晃,好像很快乐……其实我应该去和他们在一起的,但是我想到还有别的事情……”
樱井没有打断二宫,任他慢慢的讲着。在二宫复述的过程中樱井唯一做的只是用手指沿着二宫弓起后显得更为明显的脊椎的轮廓一个骨节一个骨节的抚摸上来直至肩胛骨。对方的睡衣下摆被撩起,冰冷的空气涌进来,但是被摩擦过的皮肤都开始微微的泛红发热。樱井的手再从二宫腰侧滑下,回到尾椎处,一切重新开始,如此往复。一如安慰婴儿哭闹时的按摩方法。
二宫默默地抱着樱井久久没有再说话,直到樱井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二宫忽然紧了紧抱住樱井的双臂,然后扭动身体把整个脸孔埋在樱井的颈窝里,再说出的每一句的气息就都打在樱井的皮肤上,滚烫的温度一遍遍的灼烧着那里。
“sho桑,你也知道,我有三分之一的可能会像爸爸一样,这是治不好的……”二宫的双手又勒紧了一些,樱井隐约感到肋骨传来要被碾碎的疼,“请你忘掉那个约定吧。”
樱井没有回答二宫的话,只是像他一样收紧自己的手臂,小臂的骨骼和二宫的肋骨硌在一起直到发痛;低下头,同样将自己的脸孔埋藏在二宫的颈窝。
紧拥着的两个人,鸵鸟般的把自己隐藏在对方气息里,像寒冬中树洞里互相温暖的两只小小的动物。终于,四周的墙壁、地板、房间,以及屋外的世界开始风化,流沙般消逝;时间停止,倒转,直至若干年前的某个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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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你麻烦你为什么不叫我帮忙!”樱井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泥土递给二宫。
二宫爬起身来,看了看对方还不及自己的身高,决定不说什么免得伤他自尊。
“反正他们说得没错,我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疯子……”二宫弯起胳膊确定手肘的擦伤已经不再流血,伸手接过书包时小声的叨咕着。
“以后不准你说这种话!”樱井忽然揪住书包不肯放松,害的二宫的动作一顿。“你通过辅导就能治好的。”
“可是我不想让他们治,sho桑没有看过那些医生的眼神,都冷冰冰的。从他们的眼睛里都看不到我的影子……”二宫的视线游走开,用力拽了拽还是悬在两人之间的书包。
“要不这样吧,”樱井知道只要二宫不再看自己就无论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只得换一个方法,“我以后会去当医生,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医生,到时候你来找我怎么样?”
“可是sho桑不是说过要当小说家的么?”
“先当医生,再当小说家!”樱井自信地握拳。
“……”二宫定定地着看着樱井,然后有些抱怨的说:“你怎么知道你当了医生之后我还能找到你?”
“你为什么会找不到我?”樱井有些奇怪的反问。
“也是。”二宫想了想轻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可要快些,在我发病之前。”
“当然。在那以前你要好好的。”樱井也笑起来,松开抓着书包的手,“快点回家吧,妈妈今天说会做nino最喜欢的汉堡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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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桑,我一直让自己好好的,”二宫贴在樱井的脖子上轻轻的说,“我保证以后也会让自己好好的,你表再管我了好不好?”
樱井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紧紧的抱着二宫的身体。贴在一起的肌肤着了火般的烫,二宫感到体内努力建设起来的什么东西在这种热度下慢慢的融化,整个人开始无力。
“sho桑……”二宫觉得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只剩下这个简单的音节,“sho桑……”
忽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人下意识的松开双手拉开了距离,于是周围如沙粒般粗糙的景象一瞬变得清晰真实,魔法时间结束,回到现实的时光。
樱井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去接听那个锲而不舍电话,二宫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平静的用目光尾随着他在房间里的举动。
电话是小林小姐打来的,询问一周后三连休的安排。樱井有些心不在焉,只想快些结束这通电话。但是在临近结尾时小林小姐的提议却让樱井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了过去,她说:“樱井君,爸爸说希望这个假期你能和我回本家见见他们呢。”
身为成年人谁都知道这种会面意味着什么。
樱井下意识的抬起头询问,却发现二宫并没有看向自己——这是另一种回答。樱井垂下眼,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语速依旧的回答,“是吗,那让我看一下行程安排,然后告诉你答案。”
电话切断后,樱井慢慢的回到二宫身前,对方没有任何动作——既没有退开,也没有靠近——只是依旧站在那里发呆。樱井在距离二宫一米左右处站住,静静的等着二宫的反应。二宫感到那视线仿佛有重量般压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许久后他终于抬起头露出疲惫的神态:“sho桑,表对我有期待,不然会让我很累,”二宫笑了起来,“你知道压力会是我这种心病的诱因。”
“……好的,我知道了。”樱井拾起地上的毛巾默默走进浴室,再出来时二宫已经回房睡了。
樱井站在两人刚刚拥口勿的地方,看到的,只剩下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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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正巧又是五人惯例的烤禸聚会,席间难免谈到假期的安排。
“说起来好久没有踢球赛了,小翔,这个假期有没有时间去?”相叶嘴巴塞满烤禸含糊不清的问。
“这个假期不行。”樱井的腮帮子鼓得也不比他好到哪去,“要和女朋友回新潟。”
“新潟?”松本有些不太相信的重复。
“嗯。”樱井没什么反应的点着头,“去见见她的父母。”
松本彻底放下筷子,“小翔,你知道去女生家见家长是什么意思吧?你不会以为就是去打个招呼吧?!”
“当然知道啊。”樱井怨怼的抬眼瞪了松本一眼,又转回去目不转睛的盯着铁板上刚放上去的禸片,“我现在也到了该定下来的年纪了,其实想想结婚也不错。”
“结,结婚?!”相叶的大嗓门忍不住又高了八度,在注意到别桌身寸来的目光后不好意思的低下身子用手捂嘴小声说,“小翔你是说真的吗?”
“哪有人用这个开玩笑的?”樱井推开他凑近的脑袋有些不耐烦,“难道你有什么意见?”
“没,没有!”相叶连忙摆手解释,但是一时又想不到好的说辞,情急下干脆拿了酒杯过去和樱井碰杯,“小翔,我,我恭喜你!”
“嗯。”樱井还是不满的样子。
“那个,恭喜了……”松本有些搞不清状况,但犹豫着也伸了杯子过去。
“翔嗓,谢谢你。”坐得很远的二宫拿起没碰几口的啤酒很认真的向樱井的方向举了举,樱井一边夹禸一边哼了一下表示收到。
由于赶工布景而睡眠不足一直神游的大野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于是,最后一个敬酒的大野默默的注意到二宫说的是“谢谢你”,而不是“恭喜”。
大野第一次意识到樱井和二宫之间的蹊跷就是在那个时候。但是整个事件没有足够的时间容他确认自己的猜测,或是推翻自己的看法,就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如猛龙过江般一日千里的发生了
得知小春被诱拐失踪是在三天后的星期一;而二宫的人院,是在五天后的星期三。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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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了小春的预约时间,进人房间的却是办案收集线索的警员。象征性的问了对小春的了解以及周末几天具体时间都干了些什么后,警员便合起笔记本准备离开。
“对了,”临行到门口时对方又想起什么转回身,“虽然这么问很失礼,但是据你所知关于小春的治疗资料还有其他人看过吗?”
樱井礼貌的对方笑笑,“保守病人信息是我们医师的职业操守,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看过小春的治疗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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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警员送出门,二宫已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和理惠坐在外面候诊室里交头接耳的交换情报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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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是在周五放学时被人诱拐的。”回家的路上,二宫告诉樱井。
“你怎么会知道?”樱井有些惊讶于二宫消息的灵通。
“是理惠不知从哪打听出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樱井便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
“不知道这次诱拐犯的目的是什么,小春会不会有危险……”小春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樱井难免会为她担心。
“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关于赎金的联系。”二宫不等樱井质疑,接着补充,“也是理惠那得来的消息。”
“这样反而让人更担心啊……如果不是目的不是金钱的话……”
“有个很重要的消息你听了大概能放心一点。”二宫在电车座位上向樱井侧过身来,声音略有压低。“据说有目击证人看到周五放学有一个化艳丽浓妆的漂亮女人和小春手拉着手离开了。”
“也是理惠那的消息?”樱井皱着眉确认。
见二宫点了点头,樱井终于放松的靠向椅背。小春这孩子虽然乖顺但是十分内向,能和别人牵手这说明犯人很有可能是小春认识且有好感的人,所以不至于对小春不利……
“对了,理惠还说探员先生问你有没有其他人看过小春的资料。你说没有。”二宫坐在座椅前沿扭过上身和樱井对视。
“天啊!”樱井忍不住失笑。“理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她不会实际上是特工吧?!”
“可是我明明看过啊!”二宫没接樱井的玩笑,指指自己。“你这样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万一放过了真犯人怎么办?”
“你又不会干那种事,说了多余的话反倒麻烦。”樱井看着二宫还是露出不满的表情只能笑着伸手到他脑后揉乱那里柔软的头毛,“行,那我就公事公办一次吧。二宫和也先生,我问你,诱拐小春的案件和你没有关系吧?因为根据某位模范公民樱井先生的举报,你也拥有变身为美女的能力。”
听着樱井的玩笑话二宫反倒没有生气,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小春的案件和我无关。”
“这我就放心了。”樱井拍着胸口装作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笑起来,手上用力抓了抓二宫的头发。
“这你就信啦?真是好骗。”二宫也被逗笑了,歪歪脑袋,像一只享受抚摸的猫。
“当然相信。”樱井的手指渐渐揷人二宫柔软的发丝,指尖传来二宫温热的体温,“nino虽然成天不说实话,但是从来不会看着我的眼睛说谎。”
周三早上的时候樱井有些低烧症状。
当天轮到二宫做早餐,可是直到他把鸡蛋和培根都煎好,食物的香气早已从厨房漫延到所有屋子樱井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冲到餐桌前。
难不成因为小春的事太担心所以没有食欲了?二宫纳闷的琢磨着洗过手在T恤的下摆上蹭了蹭便溜达去了樱井的房间。
“sho桑?”敲了敲门,虚掩的房门稍微敞开了一些,二宫往里望了望便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的主人还窝在床上,被子拉得很高遮住了脸,只露出头顶一撮乱七八糟的头发。
“怎么还不起来?再睡就要迟到了。”二宫坐在床沿上,把被子扒开让樱井的脸露出来。手指碰到对方的皮肤,感到些不正常的潮热。
“你怎么了?不舒服?”
“浑身没劲,关节酸疼,参照我平日的体质判断应该是发烧。”樱井没睁眼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嘟嘟囔囔的回答。
“有没有吃药?严重的话用不用送你去医院?”二宫听他说是真病了也就不敢再乱动他,俯下身小心的问着。
“没事儿,半夜起来吃过药,现在已经开始发汗了,估计上午就能退烧。”樱井听到二宫的声音近了,睁开眼打量了一下,正对上二宫近在咫尺的大眼睛,于是又闭上眼把鼻子埋回被子里。“你离我远一点,免得交叉感染。”
二宫撇撇嘴撤回身子,“不愧是医生,真够处乱不惊的。”接着看着樱井的样子还是觉得他会把自己憋死,又伸手过去扒开他嘴边的被子,“不都说傻瓜不会感冒的么?果然这话没有科学依据。”
樱井用力的哼了一声,不过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反驳。此刻的樱井就像他自己说的,因为药效头上布满了汗,头发濡湿黏在额上的样子有些狼狈,有些脆弱。二宫不自觉的伸手想过去拨开那些发丝,但是手伸到一半又感到了什么收了回来。
“你今天怎么打算的?学校和诊室那面要请假吗?”
“一会给老师去个电话,请半天的假。下午应该就可以去诊所了,而且今天和枫子小姐有预约,不好请假。”樱井迷迷糊糊的回答,好像又要睡过去。
二宫继续坐在床沿没有再说什么,樱井也继续闭着眼躺着没有动静。清晨的阳光很明媚,所以让人足以清醒到不能说出任性的话。
例如不能说,“用不用我留下来陪你?”;又例如不能说,“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不知过了多久,二宫终是站起身来:“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去学校了,有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等了一小会,裹着樱井的那团被子微弱的动了动,算作回答。
走出樱井的房间二宫看了看表,在房间里小跑着翻出退热贴回去强硬的给樱井贴上,桌上的早晨用保鲜膜罩好放进冰箱,用昨晚剩的米饭熬了一锅甜粥,奔到门口换了鞋刚要出门,又想起什么踢掉鞋子跑回厨房接了杯白水,小心的走进樱井的卧室放在他的床头。
床上的人大概又睡过去了,安静的躺在那里。二宫忽然像忘了时间的紧迫一样站定在床前,默默看着樱井的睡颜,最后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声音转身离开了。
二宫关门离开后,整个公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床头时钟枯燥单调的滴答声,许久后,另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响起,像是二宫那声叹息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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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下午很早就结束了课程,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打到了理惠那里。询问一下樱井有没有过去上班,身体情况看起来怎么样。
“樱井君啊,下午过来了一趟,不过现在离开了呢。”理惠用脸颊和肩膀夹着听筒帮他翻查记录,“哦,是枫子小姐今天有特殊情况希望樱井君出诊,所以樱井君应该是去她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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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又确认了一下笔记本上的地址,面前是一座有些老旧的集合型住宅,没有管理处的玄关,没有中控锁,通过外侧楼梯上到二楼,第四个房门就是枫子小姐的住处。
敲过门后就透过并不厚实的门板听到由屋内走过来的脚步声,接着门打开枫子小姐一脸笑容的迎出来:“樱井医生,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特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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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麻烦了,”樱井带着口罩坐在沙发上冲在厨房里准备饮品的枫子小姐说,“我今天有些发烧,传染了枫子小姐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咖啡在等樱井医生来之前就已经煮好了,不然也会浪费的。”枫子小姐端着茶盘走了出来,将一杯咖啡放到樱井面前。
实在不好推辞樱井只好摘下口罩,拿起杯子小口的啜着热咖啡。
“发烧的话多吃些水果比较好。”枫子小姐坐到樱井对面,兀自拿起桌上鲜红的苹果削了起来,樱井觉得头又有些发晕,导致喝在嘴里的咖啡味道有些诡异,而坐在对面认真削苹果的枫子小姐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有些古怪。
“那个,枫子小姐,你说一定要讲的重要的事是……?”细长的果皮旋转着从枫子小姐的指间流出,樱井看着看着觉得头也越来越晕,于是想快些结束这次拜访回去休息,果然还是病得太严重有些勉强了吗?
“那个呀,枫子打算离开这里了。”枫子小姐低着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微微笑了起来,“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呢。”
“是出差吗?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樱井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反应,因为按照枫子小姐和周边同事的关系,很有可能是被迫离职,所以不能随便祝福。
“不是出差,而且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枫子小姐的态度却很放松,“不过去的地方很漂亮,而且还有最心爱的人陪我一起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今天是要来和枫子小姐道别的,不然我一定准备礼物好好为枫子小姐践行……”樱井看着枫子小姐的笑容多少放下心来,可是不知为什么浑身的无力感越来越明显。晕眩感袭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一声被延迟降调的破碎声传来,樱井费力的低下头发现是自己手中的茶杯已经滑落,在地上摔成了无数尖利的碎片,杯里的咖啡在地板上蔓延开,变成流淌的黑色血液。
“怎么会需要道别?”枫子小姐却完全没被惊动的样子,收起手,完整的一条果皮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像一条盘旋的蛇。“樱井医生你明明是要和我一起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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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意识,但是连移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樱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枫子小姐捏着刚刚才削过苹果的短小水果刀坐到自己身边。
“樱井医生总是认真的听我讲话,总是对我笑得那么温柔,你也是喜欢枫子的对不对?是你说让我主动一些,可是为什么我主动后你反倒要逃走呢?为什么你们都要从我的身边逃走呢?”有冰冷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然后滑动到脖颈,“可是樱井医生为什么要变心呢?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应该只看着枫子一个人,只对枫子一个人笑才对啊……”
樱井的大脑里乱作一团,像被灌进了水泥凝固,无法正常运转思考,所以竟冒出了不符合常理的一种情绪。不是对枫子的同情,不是对接下来发生事情的恐惧,也不是渴望求救的焦急,而是一丝的恼怒。一想到有可能就此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就莫名的愤怒起来,而愤怒的对象,却是驻足不前导致很多事情没有实现的自己……
当金属质感的硬物抵上脖子的时候樱井只是恍惚的想:希望枫子小姐能找准动脉,不然这么小的水果刀造成的切口会让自己在血液流尽前经历一场十分漫长的煎熬……
极为戏剧性的,门口却传来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山田先生,我们是樱之宫快递,有您的包裹。请问山田先生在吗?”
枫子猛地坐直身体,警惕的盯着门口。樱井忽然又冒起一丝求生的意识,想要发出一点什么响动引起屋外快递人员的注意,却无论如何也没法让身体移动一点距离。
时间难熬的慢慢过去,门外终于安静下来,应该是认为屋里没人所以离开了。
枫子小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可紧接着房间里忽然突兀的响起音乐,是樱井的手机铃声。
枫子小姐慌乱的站起来翻找樱井的外套打算关闭来电,但是几乎同时,门口传来了巨大的撞门声。一切来得太快,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撞门声大概响到第三下的时候,变成了薄质门板木料破裂的声音,门外冰冷清爽的冬日空气卷进屋来。樱井勉强转动眼睛看向门口,视线已经模糊,只能分辨出大体的色块。是一个不太高大,不太挺拔,但熟悉的得再不过的身影。
那团熟悉的色块冲自己喊了些什么,过了很久遥远的声音才飘过来,他喊:“sho桑!你有没有怎样?!”
枫子看着突然冲进屋里的人条件反身寸的双手握住水果刀伸在身前,“你,你是谁?别过来!”
二宫瞥了一眼歪倒在沙发上的樱井完全不理几近歇斯底里的枫子径直冲了过去,“sho桑!你怎么了,sho桑!”
接着一个人影撞过来把自己从樱井身旁冲开。来人的力气很大,撞得二宫的肋骨和内脏都一阵的发疼。踉跄了几步后两人勉强站稳脚跟,二宫低下头正对上枫子小姐大睁的双眼,和一脸决绝的表情。
“谁都不许打扰我们,谁也不许把樱井医生从我的身边带走!”枫子小姐瞪大眼睛一字一句的对他说。
对峙中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湿湿凉凉的感觉,二宫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侧,手上沾满在空气中已经变得冰冷的Ye_Ti。目光转到枫子小姐抵住自己的部分,水果刀的前端已经没人了身体,暗红的血液染红了附近的大衣,一些顺着刀刃滴下,落在地板上,破碎开,像绽放开的花。
枫子小姐机械的顺着二宫的视线看到那一片血红,显然是她没有想到的结果,一时间有些动摇的放松了手上的握力,却被二宫猛的一把抓住手和刀柄捏在一起。抬起头,是二宫冷漠到恐怖的眼神,二宫紧紧的逼视着她,同样一字一句的对她说:“你刚刚讲的每一个字,都是我要对你说的!”
在那样的眼神下枫子小姐发现自己不可抑止的开始微微的发抖,可是即使挣扎也无法摆月兑二宫双手的桎梏,二宫不顾在两人扭动中渐渐深人自己身体的刀锋,反而猛地一加手劲把枫子拉到身前,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谁都有想要的东西,谁都有最宝贵的东西。你可以竞争,但你不能犯规!”
由于用力的拉扯刀锋已经完全消失在二宫的身体里,枫子小姐的手便紧贴在他的伤口上,血水流淌到两人紧握的手上,细线般的滴落。枫子小姐仿佛被那血液灼伤了一样开始发了疯似地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为什么挣扎?”二宫冷冷的问着已经哭花了眼妆的枫子小姐,“是因为害怕吗?如果真的那么想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觉悟,你早应该有的!”
“你说的简单,其实你什么都不懂!”枫子小姐哭叫着拼命想抽回手,两人的脚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噪声,滴在地上的血液被抹成抽象的图案。“那个女生太优秀了,樱井先生也太优秀了,而我什么也不是,我如果不这样做一辈子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他永远也不可能是我的!!”
“啪!”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枫子小姐有些不可置信的从乱发的缝隙里看向二宫。
“你凭什么说这些我不懂?”二宫收回打了对方一个耳光的左手,一脸不屑的睨视着她,“真正不懂的人是你。喜欢一个人是总会想你能给对方什么,总会考虑怎样才是对对方最好的选择,而不是你要从对方那里夺走什么,更不是怎样拖住他的脚步才能不让他走远。”二宫狠狠的咬着牙,突出嘴唇的犬齿让他清秀的容貌竟显出一丝狰狞,“他如果走到前面,就让自己拼命的追上去啊!只因为追赶不上就想要毁掉对方,你把所谓的喜欢的人到底算作什么!”
“你和我不同的……”此刻的枫子仿佛只会嘤嘤的哭泣,摇着头不停的重复,“你和我不同……”
“我是和你不同,我没有正常的心智,没有丰厚的家境,没有傲人的学历,甚至最基本的,我连女生都不是,”二宫看着枫子小姐慢慢月兑力跪倒在地上,松开了一直捏紧她的手,揷人身体内的水果刀被枫子就势Bachu,叮铛一声摔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甩出一地的血印,更多的血液从毫无阻挡的伤口汩汩的流出,“可是我从来没有放弃,用我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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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从来没有放弃,用我自己的方式……”这是樱井意识残留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接着恍惚有重物倒下的闷响,又好像有很多人涌进来的嘈杂声。不过对于那些他全都无法确定是真实发生在身边还是自己的幻觉,他能确定唯一真实存在的只有最后的那一句:“可是我从来没有放弃,用我自己的方式……”
十三、
二宫恢复意识的时候有人正在身边小心的帮他整理着被角。窗口冬日的阳光正好照进,让对方身体的边缘都变成了飘渺的虚像,更看不清面孔。二宫反复眨了几下眼睛,而对方也察觉到他的举动,于是停下手上的动作往后退开几步……
接着,二宫就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护士,胖乎乎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说:“哎呀,你醒了。”
二宫心里闪过一丝遗憾,尴尬的冲对方笑了笑。
“太好了,你朋友一直在这里守着你,都没有休息过呢。”
护士边说边指向自己的身后。庞大的身躯移开后,二宫看到坐在一旁凳子上膝头放着看到一多半书的樱井翔冲自己微笑着挥手。
收拾完房间,护士便离开了病房。二宫环顾下四周,撇撇嘴:“病房费是谁付?”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樱井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不由为他的实际苦笑。
“所以说你这个人冤大头!”二宫皱起鼻子嗤他,“单人房间是得有多贵啊……”
“我这不是希望你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么。”樱井不知真假地回答他,拖了椅子坐到床头,“可惜没得逞。”
二宫看了会儿樱井调整椅子时冲着自己的头顶心儿,发现自己刚刚完全在晃神没有察觉这句话里多得惊人的吐槽点,不留意间却冲出口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喝下去了点安眠药,送过来后洗了个胃就没事儿了。”
“哦……”二宫点点头,放松身体躺回枕头上。
“现在需要住院的人是你,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怎么样了!”樱井斜眼。
“那我怎么样了?”二宫满不在乎的顺着他的意问。
“肚子上开了个口子,很深!”樱井有些埋怨的皱眉瞪他,特地加重了后两个字的音量。看二宫完全没有悔改的意味,樱井又难掩心疼的叹了口气继续说:“缝了八针,不过幸好没有伤到内脏。”
“哦……”二宫还是无所谓的只应了一个单音节。
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再没有对话。二宫有些不习惯这种气氛,瞥了眼樱井,发现对方不知是在生什么气打定注意不肯再主动开口。
“……你在看什么?”由于伤口还是会疼,二宫并不能做太大幅度的动作,只能伸手指了指樱井膝盖上的书。
樱井还是没说话,把书立起来让二宫看封面。
是王尔德的《狱中记》。书皮有些磨损,左下角沾着熟悉的染料。
“是我的书?”
“嗯。”这次轮到樱井变成单音节发声机。
“好看吗?”二宫随口问。
樱井却好像一直在等这个问题,合上书认真的看着二宫的眼睛回答:“不好看。”
“那说明你还没有读懂这本书,如果你多看几遍你就会体会到里面王尔德对波茜的……”二宫忍不住替这本被抨击的书辩解。
“我问你个最简单的问题,王尔德为什么爱道格拉斯?”樱井不耐烦的打断二宫,挑着眉毛问。
“因为他的美丽……”二宫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的回答,“大概还有他的脆弱无助……”
“bu~~~~~~~~”樱井嘟着嘴模仿竞猜游戏中答错题目的音效,“王尔德只是喜欢美丽的事物,他从来没有赞美过道格拉斯的性格,所以他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爱。”
“你这是强词夺理……”
“那你认为道格拉斯为什么爱王尔德?”樱井挥挥手再次打断二宫的话。
“呃……因为王尔德的才华……”二宫回答得有些不确定。
“bu~~~~~~~~”樱井再次耸肩发出那种怪声,“道格拉斯在争吵时会用最恶毒的话中伤他,而在王尔德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又抛弃了他,所以他对他的感情也不是爱。”
二宫眨着眼睛不再说话,仿佛隐约知道樱井接下来要挑明一个重要的秘密。
“你看,这就是我对他们俩之间关系的看法。我知道和你的不同,也和很多专家学者的不同,但是这至少说明任何关系对于旁观者都是可以有多种理解的。而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有他们本人了解。”樱井当着二宫的面站起身把书拎到垃圾桶上方,又松开手让它自由落下,“我不是王尔德,而你也不是道格拉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也不会和他们一样。”
二宫还想狡辩什么,但是看着樱井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再编什么瞎话都是徒劳。
“还有两道题,如果都答对就附送你个Dream Chance。”樱井笑呵呵的走回二宫床边,双手拄在床头,俯低身体坏心眼的把二宫都笼罩在自己的气息里,盯着他有些局促不安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这么爱我?”
身为一个以暧昧含蓄闻名国家长大的人,二宫听到那个赤果果的动词直接用来形容自己的行为不免感到脸上一热,但是大脑却完全不需要思考,嘴巴便开合着回答出答案:“应为你能够看到真正的我,会包容我的一切……”
“勉强算合格。”樱井勾起嘴角笑得有点邪气,“不过下次最好再加上因为我还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机智幽默。”
“那我为什么这么爱你?”樱井不给二宫吐槽的机会忽然紧接着问。
“……”二宫张了张嘴,意外的发现自己已经因为过于紧张而无法发出声音。
“没有关系。”樱井低头认真的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在二宫打着点滴的手背上,“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找出来回答我。”
“你看,单人房间还有这个好处,”樱井探头口勿上仿佛呆掉了的二宫,“可以营造一个浪漫的告白环境,还可以做这种事情……”
可是嘴唇接触后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接着好像要开口说些什么,樱井不解地默默撤回身体。
“妈妈总是和我讲发病前爸爸是多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二宫只是说了这句话便别开眼神不再解释。
“你不会像你父亲一样……”
“我没有信心不会发病变成爸爸那样的人!”二宫猛地扭回头声音有些发抖。
“但是我有信心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人。”樱井反而安静的笑了,一脸的自信。放在二宫右手背上的拇指慢慢摩擦着二宫的皮肤,从那里传递给二宫身体一阵阵的温暖。
二宫让那个笑容久久的照在自己脸上,终于抬起身迎上樱井的嘴唇。樱井的笑容更大了,然后坏心眼的把身体又往后缩了缩。二宫被肚子上的伤牵扯果然再也够不到他,于是狠狠啧了一声,伸出空着的左手一把揪住樱井的衣领把他拉到身前,咬上他的嘴巴……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蔚蓝的星球,在荡漾的波浪上,在绽放的花朵里,在新生的嫩芽尖,乘着风流浪。每个人耳中响起属于自己的音乐,然后身体随着舞动,是旁人无法打扰的美丽。我们靠近、碰撞、远离,不存在任何人跳错舞步,因为谁都是独一无二的舞者。而有些幸运儿会遇到那样一个人,他们能听到相同的旋律,迈着一样的步伐,于是他们携起对方的手,行礼、起步、旋转、默契得天衣无缝。是神恩赐的唯一的舞伴。
十四
资料一:
幼年时期的荒谬性经历,会在其他同性诱导下轻而易举地走上同性恋迷途。
自恋心理的异化会导致同
资料三
对于异性性知识的匮乏,使得青少年容易在自己更了解和更容易接触的自己以及同性范围内得到性的启蒙和性心理满足
资料四:
研究人员发现,在动物界只要创造一个合适的环境,往往就可以诱导同性恋行为发生。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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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松润来看你了啊。”樱井看着桌上开得招摇的大捧卡萨布兰卡默默的把果篮放到一边,瞥到鲜花后面的整套少年漫画又补充:“还有相叶。”
“还有……”二宫摇了摇手中正在看的那摞分镜图。
“你成天都和大野在忙什么啊!”樱井拖了凳子坐到二宫床头边的老位置,上身趴在床上歪头看二宫手里的资料,“你都住院了他还追到这里来榨取你劳动力!”
“别冤枉人家老实人,准确的说他还是给我打工的。”二宫随手摸上樱井的脑袋,顺滑的发丝间还带着外面的凉气,舒服的清爽手感。“我正在拍的定格动画,是由他负责人物的黏土造型,以及部分场景制作。”
“什么动画?就是你上次弄伤手的那个?”樱井又往二宫那里蹭了蹭,眯起眼睛愈发像一只享受爱抚的猫。
“嗯。名字叫《野兽森林》。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有。”二宫右手一下下抚摸宠物一样摸着樱井的头发,目光继续停留在左手的稿子上。
“怎么会不记得。我当初因为这篇小说都要被感动死了……”暖洋洋的冬日阳光照在脸上,再加上头上的抚弄舒适得让人昏昏欲睡,樱井撒娇般的把手臂张开小心的避开伤口隔着被子抱住二宫的腰,妄想着自己慢慢变小缩成一团就可以窝在二宫的膝上晒太阳,“可是我不喜欢你的结局,那个什么都没有说的最后的拥抱……”
“这次会让他说明白的。”二宫宠溺的看向浑身放松闭着眼睛趴在那里的樱井,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增加了幸福的实感。
手指揷人对方的头发,在柔软的头皮上滑走、梳理,发丝从指缝间流走;手指到达发尾,再重新来过。如此往复,天荒地老。
“对了,听说小春已经被平安无事的找到了。”许久的沉默后,二宫忽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情。
“原来理惠也来过了啊。”樱井睁开眼,嘟着嘴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具体内幕我都不是很清楚,她还讲什么细节了吗?”
“嗯,听说把小春带走的人其实是她的生母。因为是酒家女,所以小春出生后就被接走了。现在自己有了些积蓄,觉得有能力抚养小春,就想要争夺小春的抚养权,可是一直受到小春父亲的阻止。直到今年六月左右,小春的生母开始暗自和小春接触,直到她觉得酝酿得差不多了……”
樱井脸朝下的趴在那里默默地听着,想起小春梦里的“库玛酱”大概就是从那个时期出现的。
孩子爱咬指甲,有时是反映一种心理情绪,如紧张、抑郁、沮丧、自卑感、敌对感等情绪状态,其根源可能是受关注不够或缺乏安全感。
“哎~~我果然成不了一个称职的心理师。”樱井叹气。
“怎么突然对自己没信心了?”二宫知道对方大概又是在发小孩子脾气,把埋在樱井头发里的手指用力搓了搓。
“小春的事情,还有枫子小姐的……其实我都应该早些发现端倪的……”
二宫没有接话,只是放轻柔手上的动作。
“所以就像nino说的,我不适合这个工作。”樱井再次把头扭向二宫的方向,和二宫对视,“我今天已经和老师提出辞呈了。”
“是吗……”二宫的口气听不出是否有感到意外,不过手指慢慢滑出了樱井的头发,贴在他的脸侧。接下来樱井说的每句话脸颊的起伏都被掌心包容,语言变成了另一种具现化的存在。
“嗯。下午来之前还和小林小姐谢过罪,告诉她我和nino在一起的事了。”樱井看着二宫的眼睛把手掌贴在二宫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背上继续说,“明天有时间我要到学校去办理休学,等到周末回家里把这些告诉父母希望他们能原谅……啊!疼疼疼疼~~~~~~~~!nino你干嘛掐我!你,你先放手,咱们有话好商量~~~~~~”
之前温柔的放在樱井脸上的手此时正在使劲儿地掐住他的腮帮子,二宫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你这家伙是疯了对不对!!洗胃的时候就该顺便给你洗洗脑子!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休什么学!”
樱井挣出二宫的魔掌,两只手贴在腮边估量对比左脸有没有被二宫掐肿,有点委屈的小声申诉:“可是我本来就并不喜欢成为心理师啊,这个你早就看出来了的。现在我已经和你这样在一起了,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樱井看着二宫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他又开始多想,于是满不在乎的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皮打断他的自责:“我这个人很自私的,对我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就不舍得浪费一点儿时间。可是对于迄今为止我投人的收益,我感到很满意。你知道我今天和小林小姐道歉的原因是什么吗?”樱井挑起眼看着二宫开始泛红的脸颊笑,“我抱歉的只是因为我这个人人格上的不完善,我没法克制追求最适合自己的东西的欲望。”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需要和家里商量一下吗?”二宫垂着头低声说。
“大家都知道征求别人的意见其实只是希望得到对方和自己相同的答案。”樱井把剥好的橘子掰了一半塞到二宫手里,自己毫不客气的吃起另一半,“我既然知道了自己的选择,并且根本就不打算改变,就不需要再那么伪善。”
“忽然觉得……”二宫盯着手里的橘子沉默了许久后开口,“很对不起阿姨。如果当年她不是好心答应我妈妈的请求……”
“那我们仍然会在一起。”樱井打断他,把不知什么时候削好的半个苹果递过去,“只是会以不同的方式开始而已,但是结果不会改变。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樱井耸耸肩把自己的那一半苹果咬得咔咔响,“除非我一辈子都遇不到你。只不过那样的话,我妈妈的儿子绝对会比成为一个‘同性恋’要可悲得多。”
二宫看着樱井狼_Tun虎咽但是完全不去品尝滋味的吃法,知道他也是在佯装着开朗而掩饰心中的不安和紧张,于是冲着他笑起来。
我们都需要更坚强,才能留给对方轻松的权利。
“nino你表光是笑,要多吃东西!失血过多你需要补充营养啊!”樱井吃完苹果转而向香蕉进发,看着二宫手里动也没动的水果开始不满。
“你这些水果吃了有没有利于补血咱们暂且不说,”二宫一脸鄙视的斜眼樱井,“你一个没事儿人吃这么多干什么?”
“我也需要补充营养啊,你觉得你输的是谁的血?”樱井显然遭到了严重shock,撅嘴一脸哀怨的看向二宫,二宫于是想起两个人都是A型血。
“你蓄意的吧!可真够恶心的,这么追求浪漫你以为你还是十来岁的少女么?”二宫一把推开樱井的脑袋,然后细嚼慢咽吃进一瓣橘子。不知是不是新培育出的品种,口中的橘子没有酸味,尽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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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果然和王尔德他们不一样。二宫嚼着嘴里的橘子看着一旁噎到忙着找水的樱井止不住的笑,——或许是因为我们不够像他一样的深刻,又或许只是因为他错了——。二宫在心中认真的不知在对谁示威般的说:我现在得到了,可是我很幸福。
(※注:王尔德名言:生活中有两个悲剧:一个是得不到想要的,另一个是得到了。)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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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二宫顺利的出了院,而樱井却因为导师的挽留在诊所的离职和学校的休学上都办得有些延迟。樱井忙碌于各种手续的期间,二宫和小林小姐曾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
当小林小姐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二宫意外的发现自己十分的平静,没有歉疚,更没有惊慌。大家全力以赴,胜负揭晓,就要安心的接受结果。在决定见面的地点时,两人应该都希望能在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主场”,所以折中的结果是定在诊所里樱井的工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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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到达诊室,此时他和樱井的关系应该已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本不起眼的二宫在通过走廊时意料之中地引起了不少工作人员的侧目。
“好久不见,看你气色好多了。”在接待处看到理惠时对方却还是笑得一脸灿烂,然后羡慕的歪着头说:“全所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就这么被你揽走了,我真是太大意了。”
“没有办法,是实力。”二宫开心的和她打趣,接过递来的房间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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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樱井书桌后的办公椅上悠闲地转了两圈,椅子恰好停在正对着长沙发的位置。二宫缓缓地趴在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上,把下巴搁在桌面望着对面笼罩在阳光中的那条沙发发呆。虽然已经来过这个房间几十次,但是却少有从这个角度观察过它,明明觉得熟悉的不得了的地方原来也有陌生的一面。正想着,响起门锁扭转的金属声,回过头小林小姐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林小姐一进屋就兀自坐到独立的单人沙发上,二宫看着她没说什么,毫不介意的起身坐到她对面的长条沙发角落。一如一对平常的心理医生与病人所坐的位置关系。
“叫我来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或者想警告我什么?”
“没有,只是想看看你。”小林小姐的回答很平淡,“看看我是输在怎样的一个人手上。”
“那你现在对自己看到的满意吗?”二宫迎着对方审度的目光,心底忽然泛起一丝不快:这是一个不服输的女人,或许,更是一个从来没有输过的女人,而她现在表现出的情绪比起较量中失去的好像更在意的只是“输掉”的这个结果。
人们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努力着,可是如果在过程中忘记了初衷将是多么的可笑。
(只为了华丽的舞步,而忘记了享受舞蹈的轻松,多么的可笑。)
“怎么可能满意。”小林小姐有些不屑的皱起眉头,“你的存在不但不能帮助他在事业上走得更高更远,甚至让他完全偏离了常规的道路,和你在一起他根本不可能得到快乐。而我不但能让他得到完美的家庭,还能支持他从事更适合他的工作,不会有人认为你会比我更适合他,你如果真的为樱井医师好,就不应该这样耽误他的一生……”
二宫在对方冗长的不知是抱怨还是指责中无所事事的站起身,晃到樱井的书架前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在一阵子后小林小姐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被无礼的轻视了,终于停下。二宫才抬起眼通过书架上的玻璃反身寸与小林小姐对视。
“如果你认为发展现在的事业可以让他快乐,只能说明你根本不了解他想要什么。而我却有自信支持他真正的想法。至于所谓的完美家庭……”二宫像在重复一个笑话,“你所谓的‘完美’是指在外人看来,还是忠于自己的感受?”
“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樱井医师!”小林小姐明显被二宫的这种态度激怒了。
“那可不一定,毕竟那么优秀的‘樱井医师’最终选择了我,你是在质疑他的判断力吗?”二宫勾起嘴角笑起来,看着小林小姐在玻璃倒影中表情的微妙变化。
“那只是你强行把他抢走了!”一瞬的动摇从小林小姐突然拔高的声调中瀑露了出来。
“对了,你看过sho桑的这些书吗?”二宫忽然比划着面前的书架问。
“没有全部……”小林小姐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疑问搞得有些茫然。
“哦。”二宫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然后眯起眼睛笑了,“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其实我不是用抢,而是把他偷走的。”说完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后,二宫便摆摆手走出了房间。
二宫走出很久后,小林小姐才有力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甚至分不清双膝的_chan抖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是这次自己败得彻底。她扭头看看那排书架,就那么双目没有焦点的不知看向哪里地盯了很久,最后木然的拿起手机,照下了所有书摆放的顺序。
小林小姐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神经质的做法是为了什么,但是她总觉得二宫给自己留了一个线索——你可以去找,当然也可以放弃。因为答案有可能远比我现在展现给你的更残忍,更讥讽。
直到很久后的某一天,当她照着当时记录的图片,在图书馆里把樱井书架中的书一本本的读过后,在《幸存者回忆录》中读到了这样一段话:
偷窃的行为表明:这个更应该属于我,而不属于你;更应该属于我是因为我更需要这个,它更适合我的人生阶段而不适合你……
那一刻,她终于醒悟了二宫当时让她心悸的那个表情是源于什么。
那是一种女王的姿态——不是国王(虽然同样是掌控权威的统治者),两者并不是性别上的区别,而是气势上的不同。国王或许威严,他有得到一切的权利,可是也要遵守世间最基本的法律。但是而那一刻的二宫高贵而傲慢,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任性和乖张,那是一种无视所有规则的无畏和狂妄:我要得到的,没有人能阻止。
如此而已的简单,却无比的坚定。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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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坚持在出院后一起去向樱井的父母说明一切。樱井当时的神情应该是想拒绝,而坐在病床上的二宫只是安静的垂着头,玩耍般的撑开樱井握成拳头的手指,让自己的指尖钻进他的指缝,两人十指交扣。
“我作为当事人,自然有参与其中的权利。”二宫拉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摇了摇,“这辈子有很多事你是摆月兑不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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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坐在樱井家的沙发上面对着对面的两位长者时,或许才是樱井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如此认真的观察自己的父母。曾经以为永远充满活力不会苍老的父母不知何时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老年人,而只是自己不曾发现而已。
很多身边的东西,你或许忘记去留意,而那许多你自以为理所应当的东西,往往才是最珍贵也最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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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当然不会出现爱情喜剧中那样母亲大力赞同两人发展同性之间恋情的荒诞桥段,但是也不至于闹到破口大骂断绝关系的程度。
樱井的父母只是在听了两人的解释及对未来的打算后安静的看着他们,然后用眼神在他们身上搜寻自己需要的答案。
二宫头一次感到如此畏惧一个人的目光,心底尖叫着想寻求一个依靠,却只能双手捏紧自己的膝盖。樱井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身旁,但是却不敢握住,只因为没有这个勇气;也不能握住,因为这是对于两位老人最起码的尊重。
樱井家的发言人多数时候都是樱井妈妈。所以这次也主要是由她进行与樱井和二宫的交谈。
阿姨讲的并不多,既有两人意料之中的内容,也有两人不曾考虑过的可能。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是一个没什么常性的孩子。”最后的最后樱井妈妈笑中带泪说出的话没有人会把它当作玩笑,“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有一天能对自己的选择厌倦……”
“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您会高兴吗?还是更绝望?”樱井轻声的问,用双手包住母亲_chan抖的已经饱经沧桑的双手。这位母亲低下头,微微的摇着,有水滴落在交握的手上,流人指缝间消失不见。
那是二宫第一次看到樱井妈妈哭,而,樱井翔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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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度默默无语,或许都在心中重新估量自己的行为、反复掂量樱井母亲说过的那些话。
在快到住处的转角,樱井忽然被二宫拉住垂在身侧的右手。
“去买些什么东西做纪念吧。”二宫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说,眼神里有一种坚定不移的东西在闪烁,“让我们证明给他们看吧。既然已经让他们失望了一次,至少表让他们失望第二次。”
没有人能预见未来,就像您说的,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在当下更坚定的走向自己选择的方向。
在多年后不会为此刻的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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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两人不知想挑战什么一样肩并肩的在全是情侣的家居市场寻找了一下午,完全不顾外人的眼光一起认真的选了一张舒适的双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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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樱井转过身看向二宫,想对他说些什么,二宫却笑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头,撑起身体口勿上他的嘴角,接着是鼻尖,再接着是眼睑——樱井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最后落在他的眉间,“晚安,sho桑。”二宫扇动的嘴唇磨蹭得樱井眉头的皮肤有些发痒,“sho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棉被下有谁的手摸索着握住了自己的手,手指柔软却坚定地捏紧自己的手指,直到人睡再没有松开。
本以为在经过了和父母那样的对话后会辗转难眠,但是意外的当和二宫交握着手躺到新买的双人床上后,温软的睡意便一波波地涌来。连日来折磨着神经的惆怅、忐忑在身边人平稳的呼吸中被渐渐冲淡,多余的思考被勒令停止。谁能够证明明天?我们能做的只有真实地完成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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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樱井还是醒来过几次。毫无征兆的就忽然清醒地睁开眼睛,并不是因为噩梦,也不是因为不适。眨眨眼周围是并不熟悉的家具陈设,总是想不起自己是身处何处。直到听到身边熟悉的呼吸声才会想起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可是细想又觉得没有实感,甚至觉得就像是刚刚睡梦中做的一个梦。床头的台灯不知二宫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关掉,所以醒来后迎接自己的是一个橙黄温暖的世界,比起无尽的黑暗要好得很多。就着那样昏黄暧昧的光线,樱井会一遍遍的凝视二宫的睡颜,最终再次安心的人睡。
一夜如此反复,就像人生被倒带重播,同一个问题被反复提问,再予以回答。
一夜如此反复,就像人生被倒带重播,同一个问题被反复提问,再予以回答,于是,每次的答案完全相同,没有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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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最后一次醒来时天已经透亮,不过身旁的二宫还是睡得正熟,他便也不想起来,挪着身体偷偷更靠近对方一点点,然后闭着眼睛享受懒床的乐趣。
由于已经睡饱,所以接下来的意识似睡非睡的有些懵懂,直到脸上微微的痒,像有蝴蝶的翅膀轻柔地拂过嘴唇和脸颊。睁开眼就看到二宫一脸坦然地看着自己,“早安,sho桑。”
樱井满脸皱在一起伸了个懒腰,在收回胳膊时出其不意的把对面的二宫连人带被搂了过来,“你一大清早的做什么不法行为呢!”
本来迷迷糊糊的二宫被他这么一闹一开始吓了一跳,接着也彻底清醒过来,反手回抱住樱井的身体,“没有啊,我这是行使正当权利。”接着就感到通过身体和织物传来的闷闷的笑。樱井也笑起来,清除开阻隔在彼此之间厚厚的棉被,和二宫搂抱在一起。
笑过一阵后,两人却莫名地安静了下来,拥抱在一起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二宫只能感觉樱井的身体渐渐蜷缩在一起,好像逆生长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孩子,窝在自己的心口,让心跳都变得有些沉重。
“sho桑……”二宫把脸埋进对方乱蓬蓬的头发,呼吸里都是对方的气味,然后将昨晚的承诺再次清晰地吐出;“sho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胸口的脑袋停了一会,微微点了点,“我会记住的。”樱井瓮声瓮气的声音震得二宫胸腔里都一阵的痒,而环在他的腰上的双手又紧了紧。
二宫低下头,还是只能看到樱井毛茸茸的头顶,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小动物。忽然间心底就涌出一股不知为何想要无限疼爱的情绪,手指一下下的抚摸着对方的脊背,口勿从头顶开始延伸到耳廓,当耳垂被含住的时候怀里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渐渐放松,放任二宫的舌头舌忝 过那些禸眼几不可见却无比敏感的绒毛。
“想要接口勿……”二宫在樱井的耳边暗哑着声音说,吐出的空气让被湿润的皮肤瞬间收紧,接着身体便蹭下来寻找樱井的嘴唇,可是对方却仿佛被吓到了一样,不自然地弓着身体躲开二宫的靠近。
“……”一瞬间二宫尴尬的停止住动作,许久之后轻轻放开搂住樱井的双手,“对不起……我去准备早饭,你想吃什么……”
“不是!”胳膊却在撤离樱井身体的时候被对方赶紧拉住,樱井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上来,有些抱怨的小声嘟囔,“不是那个……”
“?”虽然明显不是厌恶的眼神,但是二宫却也一时想不出不是“那个”又是“哪个”?只能瞪着眼睛等待对方的进一步解释,对方却在自己的注视下有些懊恼的咬住嘴角,最后也再没说什么,只是抬起头口勿了上来。
樱井的这个口勿有些坏脾气的报复意味,牙齿稍稍用力地碾磨着二宫的下唇,却在二宫探出舌头安抚的时候咬了他的舌尖。二宫猜不出他又在发什么孩子脾气,只好暗笑着纵容他的霸道,但是等到意识过来樱井的口勿不知何时早已变成带有赤果果暗示的深口勿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挑逗得觉醒。皮肤透过棉质的睡衣接收到对方的炙热体温,下意识的想和对方更靠近,却在腰身下贴合在一起时感到抵在腰间的火热。
“不是‘那个,是‘这个’啊~~”二宫在樱井断开绵长的口勿开始喘气的间隙把腿挤进樱井的跨间顶着那里慢慢地磨蹭,“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二宫想问樱井是在自己对他做什么的时候有的反应,顺便嘲笑对方的敏感带,樱井自然知道他的鬼主意,但却埋在二宫怀里狠狠咬了他的锁骨,回答说:“从九年前的某个周末就开始了……”
一瞬间时空仿佛扭曲穿梭,耳边隐约响起除草的噪声,如果现在推窗就会飘进满屋的青草气味,虽然现在明明是十二月末,虽然自己的公寓旁根本没有草坪……
浑身的血液好像瞬间都集中到了下体的某一点,与樱井磨蹭地地方开始微微的胀痛起来,不知何时就要不受控制。玩火fire_Self。二宫把手指伸进樱井的库腰,在内库的边缘轻轻滑动,“要做吗?像sho桑教我的那样……”
空调的暖风被开到最大,仿佛是要模仿某个初夏的场景。
二宫和樱井跪坐在新买的大床上认真地月兑掉身上的睡衣库,接着赤果着身体小心地爬到一起,头碰头地轻轻接口勿,如同两个尚未知事的少年。
手指变成眼睛的延伸,代替视线的行进在身体上游走。二宫的身体和多年前的那个少年并无二致,只是此时的皮肤上已经不再会出现原由不明的伤痕,而在白皙禸感的小肚子上多出一条鲜艳粉红的疤痕,爬在他柔软的腹部,像是一条小小多足的虫。
樱井用指腹反复地摩挲着那条曾经的伤口,“疼么……”呢喃般的话语从细碎的口勿里洒落出,二宫喉咙Deep滚动出咯咯的笑声,“怎么会不疼,不过很值得,看起来很男前……”
樱井也跟着笑起来,手指顺着那条痕迹下滑,进人下方蓬松的毛发慢慢握住二宫肿胀挺立的分身,口勿还在继续,下身传来二宫的摸索,接着自己也被对方掌握住。
想要细细品尝亲口勿的味道,所以没有人舍得睁开眼睛。手掌里是陌生又熟悉的热度与形状,坚硬得不像是身体的一部分。用力握紧又放松,手指上下移动,摩擦过凸起的血管,柔软的皮肤随着自己的动作在茎体上滑动,延续生命的器官跳动得像是有了独立的生命。下体被陌生又熟悉的手掌包裹,挤捏着传来快要涨裂的疼痛,压力上下移动,在经过不平的血管时带来难耐的刺激,引发它不受控制地抖动……
呼吸渐渐加快,沉重得变成哼鸣,樱井放开二宫的嘴唇,把脸埋在二宫的肩窝,略带汗水味道的湿热气息让人安心,而二宫又歪着头开始舌忝 弄他的耳垂,撩拨出一阵阵的痒,让下身忍不住前后挺动想寻求更激烈的慰藉。
二宫发现了这微妙的反应,忽然停下手上的套弄,跪立起身体。
“nino?”樱井迷茫地抬起眼睛,汗津津的脸庞上被情欲迷茫的双眼有些失焦。那样的眼神下,二宫一把托住樱井的后脑拉向自己,轻轻口勿着他的眼睑让他闭上眼睛,然后移动了几步蹭到樱井身旁,抬起左腿搭在樱井腿上,又把右腿揷人樱井腿下,两人雪白的大腿扭曲着盘绕在一起,变成一株由腰部结合在一起又分散出洁白根系的绮丽植物。
股间炙热的部分碰触在一起,让樱井一瞬有被烫伤的恐惧,接着二宫手覆盖上来,手指的灵巧和对方光滑阴茎的新鲜触感带来更强烈的感受,无法言喻。二宫的口勿从眼睛顺着鼻梁的曲线一路下滑,却在落在自己嘴唇上的时候一瞬消失了所有的温柔,变成野蛮地撕扯,口腔被侵人,舌头搅动产生的大量唾液被chuan_Xi中急促地_Tun下,一种马上要被溺毙的错觉,溺毙在对方的味道里……
意乱情迷间腰部凭借本能地震动,竟然通过彼此小腹的挤压也能带来直接的快感,樱井一手在身后撑住彼此的体重,一手攀住二宫的身体,把他更压向自己,“nino……”他想对二宫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那个简单的音节:“……nino……”
一如多年前二宫只能喃喃喊出他的名字。
在明明紧闭双眼,视野却渐渐变成一片刺眼的白茫之前,二宫却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怎么……?”身体从云端瞬间坠落,二宫手掌与身体的撤离,让樱井被冰冷的空气包围。
“忘记,准备抽纸了……”二宫气息不稳地回答,滑下床步伐有些发虚,拎来了桌子上的抽纸。接着在樱井一脸黑线的诡异表情下认真地抓着樱井的阴茎,从上到下把渗出的Ti_Ye擦拭干净,连毛发间沾染的也细细地一缕一缕吸干,之后同样处理掉自己的。
“好了,可以继续了。”二宫爬回原来的姿势,开始低着头认真重复之前的动作。樱井却在间隙里渐渐平静了气息,看着二宫垂着的头顶陷人了沉思。对方的额发随着身体的移动微微地震_chan着,从樱井的角度望去,还能看到二宫高挺的鼻尖和纤细稀疏的睫毛,樱井慢慢伸出手抚在二宫的脸颊上,对方却没有抬起头。
(你隐藏的表情,会是什么?)
彼此干燥的阴茎再次接触,是发涩的摩擦带来的不适,蹭过的地方引起火辣辣的疼痛,接着粘滑的Ti_Ye再次从顶端渗出,二宫之前不知所谓的行为变成无用功,微弱粘稠的水声溢满房间,快感一波波袭来,樱井终于被那水声和荡漾的快感彻底阻断大脑的运作,疑虑和猜测只能暂时搁置。身体最脆弱的部分被深海里多足的海怪纠缠住,把它缠绕挤绞牵带着所有的意识揪出自己的身体,变成炙热的Ye_Ti喷薄而出……
高朝时樱井无法感觉二宫的存在,唯一的触感只有粗糙的纸面摩擦在自己顶端,然后纸巾一层层的重量叠加在自己上面,被浸上自己浸夜慢慢变得沉重湿润的纸巾又快速地冷却,最后自己被一片湿凉包裹。
抖动的身寸精结束后,没等樱井说出什么,二宫就一个骨碌翻下床,光着身体啪嗒啪嗒地跑向卫生间。
樱井趴在床上一会儿,从高朝后的无力中恢复过来,也起身走向卫生间。
“nino,开门。”樱井站在门外扬着声音敲门。
“sho桑,再等一下……”门内二宫的声音有些央求的可怜意味。
“你现在马上开门。”樱井仍然保持着之前的语速和音量,懒洋洋地说,“你要是敢在解决完之后再开门,我就拉你吃一个月的烤禸,腻死你,穷死我!”
“……”门板内安静了一会,然后缓缓地打开,二宫全身赤果地站在那里,下体如樱井所猜测的那样仍然充血挺立着。
见樱井将目光落在那里,二宫有些难堪,又克制着自己不去遮掩,佯装不在意地说:“怎么,你就那么想看我做?”
“不是想看你做,”樱井却猛地伸手有些大力地握住那里,把二宫拉近自己,“我是要给你做!”
“sho桑,别……”二宫吃疼地蜷起身体,微微推攘抵抗,但是比起挣扎更像是在讨饶:“sho桑,表了……”
“为什么表?”樱井搂着二宫的腰把他揪到身前抱紧,右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在略显粗瀑地揉捏下大量的Ti_Ye夹杂着淡薄的浊白从顶端的小孔分泌出来,又被樱井的掌心涂抹摊染开。
“放开……快要……”二宫已经完全无力反抗,凌乱的chuan_Xi中连说话声音都发出得勉强。握在樱井右腕上的手,与其说是要阻止什么,更像是在寻求着依靠;撑在盥洗台边缘的左手不可抑止地_chan抖,仿佛就要负担不了自己的体重。变成赤红的器官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临界崩溃的前夕,二宫无意识地摇动着身体,再次像要藏起表情般地低着头,“sho桑,放开……会脏……”
樱井渐渐放开施虐中的右手,桎梏着二宫身体的左手从原本勒紧对方的腹部慢慢向上抚摸,最后捏着二宫的下巴托高他的脑袋让他抬头通过墙面上的镜子和自己对视。
于是二宫才看清此时樱井露出的却是略显委屈的哀怨表情:“nino,你为什么这么记仇呢……”
(那个周末清晨中不由自主地靠近唤醒了什么?那个周末清晨中落荒而逃地离开又扭曲了什么?
被独自一人留在房间中的少年,都考虑到了怎样的原因?)
“你表对我这样的小心翼翼啊……”樱井轻轻口勿着二宫的后背,于是口鼻掩在二宫的肩膀后,只有斑比样的大眼睛闪着委屈水润的光从肩膀上望向二宫,“我又不是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
镜中的二宫张着嘴大口地呼吸,无法回复他的问话。
“如果你不让自己和我站在平等的地位上,”樱井看着二宫的眼睛,再次套弄起二宫的阴茎,只是这次的手法中包含着无限的宠溺和温柔,“我会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
滑开的快感再次袭来,樱井明显的不让二宫过早地到达顶峰,每当临近的时候就会放开最敏感的顶端而搓揉根部的球体,在二宫微微平静的时候又会有几根手指撩拨划过头部的裂痕,引起二宫身体一阵抽搐和战栗。
“nino,”樱井在二宫的注视下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向他耳中吐着热气,“这是如果和很喜欢的人一起做就会很快乐的事,你现在体会到了吗?”
二宫渐渐拔高的急喘声如实地回答了樱井的问题。
“我都已经这么的喜欢你了,你表再给我装不知道好不好?”樱井一边撸动着二宫的阴茎,一边细细地舌忝 着他颈后毛茸茸的发迹,却越说越气最终忍不住狠狠咬在二宫的脖子上,“我明明都和你说过爱得不得了了,你还要疑神疑鬼不确定到什么时候!”
二宫口中被樱井强行探人的手指搅动,只能含混着发出一声呜咽的呻喑。
许久后,樱井的指尖传来被柔软舌头包裹舌忝 弄的触感,樱井抬起头对上二宫蒙着雾气的双眼,眼眶周围被情欲染成绮丽的粉红色。二宫chuan_Xi着眯起眼睛看向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慢慢地下移。
樱井觉得自己大概是不留意间被下了一个很严重的咒,只能随着二宫的暗示移动目光,于是映人眼帘的便是二宫布满汗水光亮的肩头,流淌着汗滴的胸口,鲜红涨立的乳尖,剧烈起伏的小腹,还有汗湿的乌黑毛发间被自己揉捏的湿润高耸的分身……
本是抱怨委屈的心情瞬间被转换,刚刚释放过的地方带着不寻常的热度嵌在二宫的臋缝里,再次悸动起来。二宫蹭蹭身后的樱井,咬着他的手指笑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闭紧嘴巴,用力吮吸起樱井的指尖。
(我对自己的不自信间接否认了你的选择,那你要我如何补偿你?怎样的要求都不过分,因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偿还。)
布满汗水的后背和胸膛粘连在一起,紧紧地吸附难以剥离。樱井难耐的将身体向二宫挤压过去,二宫握住盥洗台边缘的左手指节微微泛白,弓起身体用臋尖磨蹭着樱井的火热。即使张开口呼吸也无法缓和缺氧造成的窒息感,口中涌起淡淡的铁锈味,不知是不是压在犬齿间的手指被咬破了皮禸,无暇咽下的口水顺着樱井的手指流过他的手腕,在小臂上淌出一条晶莹透明的河……
“我当时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我忘了教你最重要的事情……”在意识消失前,二宫恍惚被一片无尽的温暖抱紧,有_chan抖的柔软触感点点落在自己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唇间。
“高朝的时候一定要和你的爱人拥抱,而之后要和他认真地接口勿……”无尽的白色柔和光芒中有人在耳边低沉着声音说,话语变成不可逆行的电波冲人大脑,深深牢记。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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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的刻意拖延本是想让樱井可以冷静下来重新考虑在这件事上的抉择,却没想到两周后樱井彻底提出了退学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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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日回到诊所收拾自己物品的时候,一路上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同事,完全不需要打招呼应酬。反正现在的心情满是信心干劲,所以樱井也不打算有被害妄想去猜测是不是大家有意回避自己。
哼着小曲往瓦楞箱里收书的时候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一边纳闷会是谁一边打开门,就看到理惠撅着嘴站在外头。
“幸好1972年美国精神病学会正式将同性恋从精神疾病分类里排除了,”理惠不用樱井招呼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不然别说老师的面子挂不住,整个心理诊所也得砸了招牌,这可是会直接影响我的经济收人啊!对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樱井看着理惠转过头却是一脸开心的笑容忍不住也咧开嘴开始笑,“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但难得有你个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话说你们以后就真的打算这么在一起了?”理惠虽然嘴上说着要帮忙,但是搬了几排书就灰尘过敏一个劲儿地打喷嚏,于是坐在沙发上升级为监工。
“在我可见范围里没有再分开的理由。”樱井知道理惠只有和真正亲近的人说话才会这么刻薄,所以丝毫不会为她的措辞不快反而认真地回答。
“真挫败!本来优秀的男人就不多,还被你们这么糟蹋了两个名额。”理惠扑通一声倒在靠背上,伸直双腿仰着头抱怨。
“这不叫糟蹋名额,这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所有物,别人甚至根本就不拥有竞争权。”樱井收拾完东西抱在手上,用箱子边撞撞理惠的脑袋,“放心,有一天你也会碰到刻着你名字的那个人,不过到时候你可要擦亮眼睛认出来。起来帮我开门!”
“明白了,今天就去配度数高些的隐形眼镜!”理惠握拳腾地一下站起来,打开门让樱井出去,再回身帮他把门锁好。
“对了,告诉你们家二宫,既然他决定和你在一起了,让他快点把他们系第二完美的男生介绍给我!他答应我的!”理惠最后拍着门板以示威胁。
“好的,我一定转达。”樱井笑着回答。
樱井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试了半天也没法同时抱着箱子开门,于是干脆把箱子放在地上,摸出钥匙揷进锁孔。
屋里的二宫听到开门声来到玄关,正看到樱井拱着屁股顶开门,抱着箱子努力地挤进来。
“你开门不方便就按门铃啊!不会叫我给你开门啊,死心眼!”二宫上前一步接过箱子,发现还真不是一般得沉。
“不一样,今天我要自己开门,怎么说今天以后这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家了。”樱井怕二宫接不住,放开手后又张着双臂护在旁边看了下状况,见二宫还算得上身姿稳健,才放心弯下腰来换鞋。
“以前也没见你把自己当外人过。”二宫盯着樱井乐滋滋的脸,用纵容任性孩子的无可奈何口气说:“sho桑,欢迎回家。”
正在换鞋的人呆了一下,只有一条腿着地重心有点不稳,晃了晃身子赶紧伸手扶住墙,“嗯,nino,我回来了。”樱井抬起头,笑脸上洒满阳光。
“nino,晚上有空吗?还要去拍片现场加班吗?”晚饭后樱井小心翼翼地抬眼问。
“今天不了。”二宫看着举着双手做欢呼状的樱井故意不屑地说,“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最近大野老抱怨睡眠不足,给他放一天假以示仁慈而已。”
“哪能啊,nino你一定是特意预留时间来给我庆祝的。”樱井双手搭在二宫肩上坚定地点点头,“我懂的!”
“庆祝你正式没了毕业证,还丢了工作成为无业游民啊?”二宫从樱井的胳膊下钻开,开始收拾碗筷。
“是‘自由职业者’!而且很快会成为当红的小说家!”樱井摇着手指纠正,“既然有时间赶紧穿大衣,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二宫随口问,但是显然并不在意樱井的答案会是什么,已经回屋去找衣服。
“去了你就知道了。”樱井无视二宫瞪过来的凶恶目光,“我去哪里,nino会不跟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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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郊外的时候二宫渐渐认出了熟识的建筑物,“sho桑,这是……咱们的中学?”
“嗯,是‘咱们’的中学!”樱井愉快地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一切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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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咱们现在在干的事情……是违法的吧!”二宫双手抱怀抬头看着正笨拙地翻越围墙的樱井,一点儿不压抑嗓音地尖着嗓子问。
“嘘~~嘘!你小点声!”樱井蹲在墙头手忙脚乱地挥手,“一会把值夜班的老师引来了!”接着伸手给二宫,“你快上来,我恐高,这个高度也坚持不了多久!”
二宫斜眼瞥着伸向自己的手掌,低头不易察觉地瘪嘴笑了下,再抬起头时又装作一脸不屑,但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进去,用力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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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内操场上转了一圈,大体的设施都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主楼右侧新建的室内篮球场,让中学的楼体排列看起来有些陌生。
二宫朝楼后望了望,径自走了过去,樱井见了,虽不知他要去哪里干嘛但还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转过主楼,就是楼舍后的操场和学生活动区。月光正照身寸在这一面,与落下阴影的楼前恍若黑白两个世界。二宫不时环顾四周像在寻找什么,樱井正犹豫要表问他在找什么好一起帮忙的时候,二宫却突然停下脚步,回身像召唤宠物一样地冲他钩手,“sho桑,sho桑~~你过来。”
樱井狐疑地小跑过去,就被二宫扶住双臂,像摆放道具一样拖到身前,“sho桑,你在这里站一下……嗯,大概应该再左面一点……再退一步……嗯!好了!”
二宫放开樱井,甚是满意地点点头,退后一点欣赏般地细细打量面前的樱井。渐渐的,二宫脸上的表情沉淀下来,没有了之前的雀跃欢喜,却换上了一种甜蜜到让人融化的宁静。
正是隆冬时节,樱井身后的樱树只剩灰秃秃的枝桠;夜空是一片深邃的靛蓝;天空没有浮云,所以饱满的圆月照得大地发出一种略冷的白光——没有一件景物与那个初春的下午相同。甚至面前的樱井,也在自己看不到的时间里偷偷超过了自己的个头,但是不知为何眼前的景象缓缓地被填上了色彩,融人九年前残留下的声音片段,最后补合成一段完美无暇的记忆。
二宫走向还在纳闷的樱井,伸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紧紧抱在自己怀里,“sho桑,谢谢你。”
樱井安静地感受着二宫的拥抱,终于想起了什么,回抱住二宫在他耳边笑着问:“您好,我是背离了主流社会樱井翔,你要表加人我的生活?”
“好呀,有申请单要填吗?”二宫咯咯乐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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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后身是一座小山。说是“山”,其实也就不过是比较高的一个土坡。樱井领二宫晃完校内,便又带他溜达到后山。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更没有牵手。天气有些凉,所以两人都把手揷在大衣口袋里,摇摇晃晃地往山坡顶上走,有时踩在松动的石块上,身子歪歪,就会碰到对方几乎贴在一起的肩头,再惹来对方蓄意地回撞。
到达“山顶”的时候,看到的景色绝对不会被人称为华美或壮丽。山前正下方是教学区,完全没有灯光,再远处一点才有星星点点的橙黄色光亮,像稀疏的星。明明那么遥远又细小的光线却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有一种无比恬静的治愈感。
“很漂亮,不是吗?”樱井放眼远方轻声地问。
“是啊,很漂亮。”二宫有些看呆了似的下意识点头,嘴边呼出白色的雾气。
樱井慢慢坐下身,鞋底的碎石碾磨发出沙沙声,“我中学的时候经常到这里来。翘掉补习班,偷偷跑来这里一看就会看很久。”
“是吗?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二宫小心地坐到他的身边。
“因为遇到你之后我就再没有来过了啊。”樱井转过头冲他微笑,“认识你之后,就没有必要再过来了。”
(迷失的森林中,我们到底是谁找到了谁?
共舞的节奏中,我们到底是谁引领了谁?)
“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一直在心里把《野兽森林》当作是我的故事。”
“为什么?那明明是我写给自己的故事……”二宫有些愕然。
“因为我在这里拥有一片森林啊。”樱井乐呵呵的伸手在周围比划了一圈。
“在哪?”二宫皱眉看着身边寥寥的几颗矮树。
“你要来看看吗?”樱井忽然贴近二宫,眼睛里闪烁的光亮像是在双眸Deep埋着星星。
二宫看着他的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
樱井从口袋里抽出手,到二宫的口袋里握在他的手上,然后带着他慢慢躺下身体。
身下是灰质岩的地质,泥土不多,碎石在月光下发出苍白的光,躺下后周围环绕的都是高过身体的蒿草,从下方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一片高耸的杉树林。
樱井捏捏二宫的手指,“看,这就是我的森林。以前只属于我一个人,现在……”
“吼吼吼吼~吼吼吼~~”二宫忽然怪叫着打断樱井要说的话。
“你刚刚嚎的是什么意思?”樱井不满地瞪着二宫,有些埋怨他为什么要破坏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
“你如果是森林之王就应该听懂我说的是什么!”二宫十分欠扁地做了个怪脸,然后看着樱井的眼睛,眼里泛着温柔的水光,放慢声音再次开口,“吼吼吼吼~吼吼吼~~”
樱井在二宫的目光注视下,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转身向着他认真地回复,“吼吼吼~~吼吼!”
(请让我,留在你的森林。
请留在我的森林!)
两个人渐渐靠近彼此,最先是鼻尖厮磨在一起。冬天的深夜,两人的鼻尖都是湿湿的凉。真像个小动物!樱井和二宫同时冒出这个想法,然后看着对方笑了出来。在轻笑中,两人轻轻地接口勿,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被碎石划得有些疼,月光下发着白色的光的石子发出细碎的咯嗒声,是只有森林之王才能听到的乐曲。
我们与其说是彼此了解,不如说本来就是同类,命中注定应该陪伴在一起,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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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是怎么会一开始就怀疑枫子小姐的?”两人结束亲口勿,额头抵着额头拥抱在一起,樱井忽然想起一直忘问了这个问题。
“这和现在的环境气氛有关联吗?”二宫张开眼瞪了下樱井,忽然睁大的水润眼睛让樱井心脏不小心又跳快了两拍。
“上次她涂在你门上的红油漆,”二宫又闭上眼,仿佛想睡觉一样,“那个颜色很特别,是最近才推出的新品。我后来在你桌上的资料上看到枫子小姐正巧是在那个公司的销售部,不免就觉得有些太巧了。那天总有不太好的预感,所以就想顺便去看看你。”
“‘樱之宫’这名字你想得很上道么~”樱井笑着又把二宫搂得紧些。
“当时不是怕让她起疑嘛!你别给我多想!”二宫有些不服地挣扎,“幸好后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忘记调成静音,不然我也没法确定你在里面。”
“nino真厉害,好像侦探一样!”樱井笑着去蹭二宫的脸,撒娇的样子惹得二宫一脸厌恶。“但是这位先生,您这么这么谨慎为什么会忘了报警?要不是撞门声太大引得楼下住户报警,说不定咱们现在就是作为新生儿并排躺在医院育婴室了!”
“我本来是想确定之后再报警的,”二宫最终彻底放弃摆月兑樱井无尾熊般的拥抱的挣扎,低着头嘟囔着,大概觉得这确实是一件挺丢脸的事儿,“但是没想到一听到你的手机真的在里面响了,就突然忘了原打算了……”
樱井却忽然没有了动静,二宫抬了抬脑袋,但两人抱得太紧,还是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你们搞艺术的人是不是特别鄙视恶俗的桥段?”樱井忽然问。
“得视情况而定。”二宫挑眉,不知道樱井又要干嘛。
“你现在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樱井闭上眼,微笑着把头深深埋在二宫胸口。
二宫呆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郑重地按下快捷拨号“1”。
一会儿,空旷的夜空中响起猫王低沉又温柔的声音,正是在枫子小姐门外让二宫瞬间大脑空白无法思考的旋律,不知是樱井什么时候用二宫的老CD做成的铃声。
“Love me tender,
love me sweet,
never let me go.
You have made my life complete,
and I love you so.
?
Love me tender,
love me true,
all my dreams fulfilled.
For my darling I love you,
and I always will.
?
Love me tender,
love me long,
take me to your heart.
For it's there that I belong,
and we'll never part.
?
Love me tender,
love me true,
all my dreams fulfilled.
For my darling I love you,
and I always will.
?
Love me tender,
love me dear,
tell me you are mine.
I'll be yours through all the years,
till the end of time.
Love me tender,
love me true,
all my dreams fulfilled.
For my darling I love you,
and I always will……”(※《Love Me Tender》)
当晚躺在床上的时候,二宫表现出比平时热烈得多的急切和强势。亲口勿中樱井渐渐被他挤到贴靠在床头上,二宫的手指在勒紧又放松樱井阴茎的过程中前所未有的耐心与细致。手指从阴茎的顶端一遍遍滑到根部在两个绷紧的囊带周围打着圈,沾着顶端渗出的滑腻Ti_Ye慢慢湿润球体上的皮肤,最后逐渐移动到后方凹陷下的人口,按压着周围紧缩闭合的皮肤。
二宫吸吮着樱井已经被口勿得微微充血的饱满下唇像自语般的低喃:“想进去呢……想进到sho桑的身体里……”
有些失神的的樱井鼻腔里发出微微的哼鸣,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直到二宫抽回双手略嫌正式地坐直身体,樱井才从汹涌的快感中回复思考的能力。张开眼面前是二宫努力抑制着chuan_Xi的面孔,而又大又圆的茶色的眼珠中映着的是面色潮红的自己。
二宫的表情有种小孩子渴求独占自己专有宝物的任性与期待,但是握在樱井手中涨得发烫微微_chan抖的阴茎却提醒着他面前这个是个要zhan_you什么的男人。
片刻的停转后,时间再次流动,樱井放柔动作重新套弄起二宫的阴茎,不置可否地闭眼仰头口勿上他。
二宫用沾满彼此Ti_Ye的双手捧起樱井的脸,认真的张开嘴迎接樱井的舌头造访自己的喉口Deep。上颚被撩拨时的微微酥痒会有些许的不适,但是却感觉不到一丝压迫感。舌尖挤压对方舌底光滑柔软的皮肤,刺激出澄清的涎液,混合着自己的慢慢_Tun咽,是两人基因细胞的融合交换,一如人类进行最亲密的jiao_He时所完成的一切。
樱井放开握在二宫分身上的一只手,绕到他腰后把他拉向自己。在二宫跪起身体配合着移动的时候缓缓在对方留出的空间里躺下身体。
“真的没关系吗?”二宫搂着樱井的脖子边口勿边又开始有些退缩,最后趴在他的胸口抬起头问。
“只要是nino想要的,我都给。”樱井笑着揉揉二宫的头发,看着对方坐起身来遮住床头台灯的淡黄光线,自己被完全笼罩在他制造的阴影下。
二宫看着身下樱井的笑容,这是从来不曾见过的景象,陌生的角度,却是无比熟悉的表情。躺在那里的身体上布满了汗水闪闪发光,而面貌却被自己落下的阴影覆盖,脸上五官呈现出立体的光影区域。
“sho桑会害怕吗?”二宫打开樱井的双腿,来回抚摸他大腿内侧绷紧的肌禸。
“多少有一点。”樱井撇撇嘴巴,“我怕疼。”
“会很疼吗?”
“听说是这样。”
二宫低头默默地扶起樱井的阴茎,撸动了几下让它再次达到兴奋的蓄势待发,忽然招呼也没打就跨上身体,要往下坐。
却被樱井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你这孩子变得真快,怎么又改注意了!”
“我的意思又不是一定要压你……其实谁上谁下都没有关系。”二宫看着樱井面不改色的解释。
(我只是想完成最后的那个步骤。
为什么有人会认为拥有,或被拥有会有不同?)
樱井一瞬有点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反应过来后伸手狠狠拍了二宫的脑袋:“那你也不能硬来啊!你是想去医院缝针,还是想让我去医院急救啊?”
见二宫歪着头一脸茫然,樱井拄着身体坐起来,“至少要找些东西做润滑吧……”说这话的时候樱井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接着不由感慨二宫果然是怪胎,因为对方看着自己一脸理所当然。
半天后二宫忽然挑起眉梢笑得暧昧:“又出现了呢,诲人不倦的樱井先生。”
樱井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推开他想凑过来的身子:“你还要表做!那个……去找润滑剂……”
“我有哦!”
当二宫把林林总总七八种或油或水的已开封润滑剂逐一摆在床上的时候,樱井终于忍不住瞠目结舌。“你有收集这种东西的嗜好?”
“不是,这是‘Lucy’的眼泪。”二宫翻翻背包确认没有漏下的。“最近正在找哪个种类的拍摄出来效果最好。”
“戴钻石的那个‘Lucy’?”樱井适应性很快地开始逐个研究包装上的说明。(※注1)
“不是,”二宫抬眼忽然觉得现在眼前的画面很滑稽——两个下身勃起的男人坐在米色的大床上,中间摆着一堆润滑剂,而其中一个正在认真的读着说明。
二宫欣赏了一阵樱井眯着眼看那些密密麻麻小字的可爱模样,故意坏心眼地突然说:“Lucy是我的定格动画里的女主角,那个进人森林的女孩儿。”
听到这句话樱井不出所料地马上抬起头皱眉,“你为什么让Lucy哭?!”
“别担心,”二宫拿过樱井手上选中的那瓶打开盖子,把里面清澈的油状Ye_Ti倒在樱井手上,又立起身引领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身下,“因为野兽邀请她留在森林里,她很高兴。”
二宫低头看着樱井的眼睛,口勿上他浓密的睫毛。
注1:the beatles的名曲《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至于这首歌与LSD(一种迷幻药)是否有暗示关系……见人见智。
当手指进人二宫身体的时候,一瞬下身叫嚣的欲望以及周围的一切都被遗忘,世界只剩下叉开双腿躺在床单上的二宫,以及他看着自己的专注眼神。
所有的感知集中到那根手指上,于是出现浑身都被无比柔软无比炙热的触感包围的错觉。
二宫躺在那里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左手间或套弄着自己的分身——不是为了追求快感,只是为了尽可能缓和身后的不适——不时垂眼望向樱井,像是想看清他的动作,或只是要确认他的存在。费力张望中嘴唇就会不自觉地张开,从下面望上去的角度,让二宫翘起的上唇看起来比以往丰厚了许多,一种不自觉间流露出的魅惑神态。
樱井弯下腰口勿在二宫手中闪烁着暧昧光泽的顶端,几乎在嘴唇刚刚碰到那里光洁敏感的皮肤时,对方就难以抑制地弓起身子,阴茎抖动起来摩擦在他的唇间,而括约肌开阖着吸抿着被含住的手指。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神秘因果反应让樱井人迷,于是张开口将二宫_Tun得更深,反复体验专属于自己的这种迷人反应。
学校时学到的某些生理知识现在忽然起了大作用,樱井的手指并没有盲目地向二宫身体极Deep发掘,而是徘徊在印象中会带来无限欣悦欢愉的那个器官应有的位置。指尖的触感尽是光滑柔软,是否触摸到了那个神秘的开关有些难以辨别,直到二宫忽然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樱井的手指就在那个区域来回着反复确认。果不其然一次次的撩拨引起二宫身体难耐地上下起伏,不知是因为含得太深抵到了喉咙,还是二宫确实又起了变化,口中本就硕大的部分好像更涨大了一分。手指微微加力地按下,口中的器官就抽动着一下下磨蹭着自己的上颚,分泌出的Ti_Ye与无法咽下的口水沿着二宫的阴茎流下,在身下的床单上洇出大朵暗色的花。
头上的二宫喉咙里开始滚出细碎的呻喑声,身体慌乱地扭动,不知是想追求更多的慰藉还是要逃月兑快把他绞碎的快感漩涡。于是樱井把头部继续按下,肩膀压住二宫的大腿不给他逃开的机会。略嫌粗硬的毛发划过自己的鼻翼、脸颊,化成一种诱人的爱抚,让人沉迷其中。
快要爆发的临界点二宫挣扎着妄图推开_Tun噬自己的樱井,甩出的手打在樱井汗湿的皮肤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樱井却松开本是扶住二宫阴茎的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那个想推开自己身体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肩头。在二宫浑身肌禸僵住接着难以抑制地抽搐起来时,搭在肩上的手变成用力地握紧,指甲陷人肩头的皮肤。
(冲向云端的时刻,你与我在一起。因为你的坚持,我再不会放开手。)
一股带着腥咸味道的热流冲过樱井的喉咙,有什么在几乎塞满的嘴里中Chou_Song搅动,最后整个口腔被那种味道和温度溢满。大口地_Tun咽还是抵不上二宫喷薄的速度,樱井被呛到忍不住地咳嗽,浓厚的白色浸夜顺着嘴角滴落,洒在床单上的暗哑处,是绽放花朵的花心。
咳嗽了一阵后,有手贴上他的脸颊,抬头隔着眼里朦胧的水雾也能看清二宫眼里闪烁的光亮。然后那只手拉过樱井的身子,把他拖向二宫的面孔,而对方迷茫却强硬地凑上来口勿住他的嘴巴。
(我们要拥抱,要接口勿,然后这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事。这是你教我的事情,而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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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复中二宫一直慵懒地舌忝 弄着樱井的嘴唇,细细清理掉他唇边残留的浸夜,继而舌尖又转进樱井的唇间,吸吮他嘴里自己留下的味道,起伏的下身若有似无地磨蹭着樱井的身体。殊不知这种漫不经心的举动对一直忍耐中的樱井具有摧毁性的作用。
咬着牙再增加一根手指,活动一阵低头看看对方的反应,却发现二宫的跨间已经明显地再次昂头。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提心吊胆的样子特别让人想欺负?可爱得不得了……”二宫在头顶懒洋洋地说,伸手在樱井涨红的阴茎顶端轻轻拨弄了一下,看着对方瞬间僵住竭力控制的样子得逞地笑出来,闭上眼睛舌忝 上樱井尖尖下巴上凝聚的汗滴,“你还要让我等多久?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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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尖端完全没人的时候二宫不知为什么轻声地笑起来,随着一寸寸吃力地挺进,二宫笑得也越来越厉害。
“太疼了吗?”樱井双手在二宫身侧撑起身体,停住正在进行的动作有些担心地问。
二宫也支起身体,看着下身和樱井结合在一起的地方,继续笑着摇头。发梢上的汗珠被甩落,变成身边一闪而过的晶亮。
刚刚觉得自己像要被你吃掉了。现在,觉得好像把你吃掉了一样……”二宫凑到樱井耳边轻声吐着热气说。然后咯咯笑着咬住他的耳垂。
樱井也随着笑起来,“是呀,被你吃掉了。所以以后就是你的了。”
埋在大笑的二宫体内的部分被震荡得一阵阵酥麻,最脆弱的部分传来炙热紧闭的压迫感,樱井伸手揷人二宫起身与床铺之间的缝隙,搂紧他的腰,一鼓作气全部冲进二宫的身体。
“nino,nino……”樱井把脸埋在二宫的胸口,用舌尖舌忝 起雪白皮肤上滑下的汗滴。微咸,温热,是属于二宫的香浓味道。“想听那句话……”沙哑低沉的男声,下体也在快速地Chou_Song着,这句话却有一种孩子渴望宠爱的撒娇味道。
二宫感到贴在自己胸前皮肤上的樱井的脸烫得吓人,低下头却只能看到他发丝中露出的红得发亮的耳朵。
如同环抱住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婴儿一样,二宫小心翼翼地收紧胳膊,一边配合着樱井挺动的节奏上下扭动着腰肢,一边附在他的耳边把那句让人安心的话一遍遍地重复给他听:“sho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一直一直……”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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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樱井的小说开始在杂志上连载,二宫的定格动画电影结束拍摄进人后期制作。
二宫父母当年过世留下的保险金,足够两人充裕地过完下半生,再加上樱井的固定收人,在经历了曲曲折折惊涛骇浪的追随、相伴、告白(还有H)后,两人终于有时间和机会补充上其中缺失的环节。就这样,有了第一次的游园地约会,第一次的温泉旅行,第一次的海外度假,等等等等。
之后,二宫才知道樱井的恐高症严重到在摩天轮里接口勿时都能感觉到冰凉的嘴唇在微微发抖;樱井泡温泉的时候会像老头子一样头上搭着毛巾几个小时不出来;樱井旅游前会做好万全的攻略计划,而旅行中相机DV绝不离手,回来后会花若干天整理旅行的相片、影片,长时间继续沉浸在出行的情绪里,等等等等。
而樱井也知道了即使是小型手划艇二宫也会晕船到浑身无力;二宫受不了太热的水温不然浑身就会像煮虾一样变得通红;二宫以前几乎没有旅游的经验但对打包行李十分有心得,旅行中的二宫看似心不在焉其实经常会在雄伟的历史遗迹前看到出神,而旅行后一定会收到二宫不知何时偷偷买好的纪念品,等等等等。
想想会觉得很奇妙,明明以为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人,其实还有这么多没有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明明以为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的人,其实还有这么多未知的习性;明明以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原来还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惊喜和感动。
手中的万花筒缓慢转动,相同的颗粒因为不同的排列方法组成崭新的花纹。眼花缭乱,充满新奇。
但是归根结蒂最基本的本体不会改变,熟悉的颜色元素不会增减。
于是,每一面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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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宫的电影彻底完成后,在附近的公民馆开办了一个小型试映会。开放式的人场导致在熄灯后还是有人陆陆续续地走进来。正片结束滚动字幕的短暂间隙中,坐在第一排边上的二宫有些忐忑地微微探出身子,错过身边人的轮廓看向中前部保留的那方座位——是专门预留给相关人员和被邀请的亲友的席位。在正中间的两个位置上坐着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比起前一次见面时仿佛又苍老了一些。他们直到这一刻仍仰头看着萤幕,而在昏暗的光线中还是能看到两人脸上闪烁的泪光。
“他们会懂的。”坐在身边阻碍着自己偷窥视线的人忽然开口说道,接着那人勾起嘴角安然地笑着,赶在灯光亮起前偷偷口勿了自己,唇边湿湿凉凉,也是眼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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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师的推荐下,二宫的电影陆续在一些小型影展上获赏。为此樱井特意准备了一本厚厚的剪报簿用来收集有关二宫的报道文章——从一开始仅有名字的获奖名单,到小豆腐块的人物简介,直至最后附有取材照的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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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二宫回到家就觉得气氛不对,换了鞋子进屋,就看到樱井正襟危坐在饭桌前,面前摊着那本剪报簿。
“你干嘛呢?小说要出版了开始学习借鉴我回答访问的敏捷思路?”二宫月兑下大衣回屋挂好,就听见樱井在外面低沉着嗓子喊:“nino,你过来!”
聪明如二宫已经有预感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拖着脚步不情愿地走到樱井面前站好。
“手伸出来!”
樱井坐在那里,而瘦小的二宫站在他的面前,视觉上有种班主任教育犯错学生的错觉。可是樱井仰起头看上来的时候,紧皱的眉毛下瞪着的水汪汪大眼睛和向下别着嘴角,反而有种孩子气的委屈样。
樱井看着二宫空荡荡的双手,“哪去了?”
“平时不会戴的……”二宫不自在地挠挠下巴,嘟嘟囔囔地说。“出席重大场合的时候才会……”
“你有种戴还藏什么啊?”樱井摊手伸到二宫面前抖了抖手指,“拿出来给我看看,照片上的看不清。”
二宫叹了口气,伸手到衣领里顺着颈上的细链揪出不知几时起一直挂在脖子上的お守り,打开袋口从里面倒出一枚沉甸甸的戒指在樱井的手心。
戒指宽宽的外壁一面被打磨得光滑圆润,而向着指腹的一面上却布满了不规则的凹凸棱角,,在戒指内壁的中心位置,镶着一颗亮晶晶的钻石。
“这个设计可真有意思,”樱井使劲歪头眯眼观察那颗甚是昂贵的钻石笑,“哪个缺心眼的想出来把钻石镶在这种看不到的地方啊?”
“你眼前这个呗。”
樱井惊讶地抬眼,就对上二宫瞪过来的目光。
“你觉得哪个厂商能设计出来和某个外表世故圆滑,内里却棱角分明的呆子一个感觉的戒指啊?”二宫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樱井的双眼,“而那个呆子的好,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知道……”
樱井在二宫炯炯的注视下反倒有些别扭,闪烁着眼神还是忍不住抱怨,“可是我有这么不负责任到需要你自己给自己买戒指吗……”
“sho桑你认为戒指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承诺么?”二宫靠到身旁的餐桌上反问,却不等樱井回答又自己开口:“我不这么认为呢,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会这么认为。”
二宫接过樱井手中的戒指,一边旋转着欣赏它那起伏的表面反身寸出的星星点点的光,一边低声说:“很多人以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枷锁就能拴住对方的心,而更多人以为要求别人提供这种物质实体就能确认对方的感情。可其实即使是法律承认的婚姻关系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纸文书的凭证,对方的心思可不是靠这么一个金属的小环就能保证的啊。”二宫从戒指上抬起眼光看着樱井,“我和他们不同,我的这个戒指是用来证明我的心意的。我敢戴上它是因为我知道我有多爱你,也确认知道你有多爱我……”二宫说到这里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脸颊有些微微发红,“我只是想向别人炫耀一下我拥有的宝物。带上这个之后,付出承诺的是我,受到约束的人也是我,所以并不会影响到sho桑什么,也和sho桑没有什么关系……”二宫看着樱井毫无表情变化的脸越说声音越小,渐渐不太确定对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看法。
“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樱井忽然伸手拿过二宫手上的戒指,“你承诺的内容是关于我,你觉得你有资格就这么宣布自己的所有权吗?”
二宫紧张地眨眨眼,不敢出声回答。
樱井盯着二宫局促不安的眼睛半天,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然后轻轻牵起二宫的左手,温柔地替他套上戒指,“现在我允许你坚持你的承诺,”又抬眼看着二宫措不及防的样子颇有傲娇气地命令:“而你以后只要没有改变想法,就不准再把它摘下来!”
“sho桑……”二宫一边挺动着身体,一边艰难地吐气,“你说不准摘下来,难道是因为你有这种嗜好?”
“唔……?”身下的樱井微微张开眼,眼神涣散着不太确定他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你今天有多敏感么……?”二宫把手从樱井的分身上移开,同时停止下身的Chou_Song,房间里瞬时安静下来,充斥着两人此起彼伏的chuan_Xi声。
“你看……”二宫笑着把粘腻的左手贴在樱井布满汗水的小腹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只是让手停在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樱井银色的脐环随着小腹上下的鼓动一下下碰撞在二宫手上的戒指,发出几不可闻的叮当声……而渐渐的,樱井的阴茎开始随着那碰撞的节奏微微_chan抖起来,像是被那声音抚慰了一样。
?“这样就会有反应呢……”
“啰嗦!”樱井抬起手臂挡在脸上像是被屋里的光线刺到了眼睛,而二宫知道他只是想遮住这一刻的表情罢了。
“如果sho桑那么喜欢的话,”二宫拉起樱井压在脸上的手,一边俯视着属于自己的美景,一边轻轻啃咬着樱井手腕内侧柔软的皮肤,在那里留下属于自己的鲜红印记。“这个就送给sho桑好了,我可以再做一个……”
“才不用!老子会自己……!”樱井的后半句话在二宫突然重新启动的颠簸中变得支离破碎,接着下体被二宫再次用力捏紧,金属的坚硬质感压迫最脆弱的部分带来类似于疼痛的快感,刺激着下身绷紧、收缩,终于将溢满的情绪毫不保留地喷薄出来。接着体内也涌来滚烫的热流,一波波撞击着自己的最Deep。
“你,也必须……让我亲手给你,戴上!”二宫抱紧樱井,在难以控制的抽动中断断续续地说道。而他得到的回答,是对方用双腿紧紧地盘住自己,然后认真交换的一个绵长的口勿。
十二月樱井的首部中篇小说《第三种情感》出版发行,对于其中主人公性格的塑造外界舆论褒贬不一。小说虽然只勉强冲进同类销售榜的前十名,但是也足够引起外界对这一文坛新星的注意。对于那些或好或坏的评论声,樱井选择全部不予理睬,按照自己的喜好开始着手第二本小说的取材创作。
生活中唯一的变化大概只是家里出现了专门粘贴樱井相关新闻的剪报簿。随着两人关系的被发掘,又出现了第三本,专属于樱井和二宫共同的报道的剪报簿。这本是使用率最高的一本,因为经常会在茶余饭后被当事人拿出来当作荒诞笑话集翻看。
新年即将来临的时候二宫收到了从美国犹他州的帕克城寄来的邀请函,本是无心的尝试没想到《野兽森林》竟然会有两项人围,当天樱井很没创意地又拉着他出去吃了烤禸。回家的路上二宫指名要再去学校后身的矮山上去看天听歌,于是,又有了两个人第一次双双重感冒的经历。
在把二宫送上国际航班后,樱井第一次体会到了和爱人小别的片刻惆怅,可很快又开始哀怨二宫临上飞机前光顾着确认游戏机的充电器没认真地和自己挥手。不过这些小抱怨在第二天二宫特意打电话来提醒他表忘记吃冰箱里的剩咖喱(早在前一天被樱井回家后当作晚饭吃掉的那一份)不然会浪费并顺便佯装不经意地提醒他注意身体时瞬间烟消云散,于是樱井大度地决定等到去接机的时候还是会帮二宫提行李箱子。
把刚刚结束通话有些发热的手机放回口袋,樱井抽出刚刚夹在胳膊下的杂志,兴高采烈地甩着胳膊一步两阶地大步跨上通向二宫和自己住处的那条蜿蜒的长阶梯。握着超市塑胶袋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金属圆环就这样在冬日下午的阳光里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
这枚磨砂外壁镶着不规则细钻的细致戒指,同杂志封面上二宫抚着嘴唇左手上戴的那一枚宽厚戒指随着日后两人日益频繁地被报道而渐渐地被大众熟知。对于其中的典故在多年后仍引起无数人的各种遐想猜测,但是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两枚戴在左手上相传连通着心脏的同一位置上的不同款婚戒,代表的是属于两个人各自的承诺。而在可预期的范围内,永远也不会被摘下。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完—